說實話,馮淑嘉這麼一本正經地和他談論感情,蕭稷盡管麵上不顯,心裏卻感覺很奇異。
明明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卻一本正經地給他分析,建言獻策。那模樣新奇得緊,也可愛得緊。
蕭稷清清喉嚨,突然間生出一絲窘迫來,輕輕揭過此事:“就先這樣冷著吧……”
總不能他直接跑過去和潘玉兒說,我不喜歡你,你不必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說實話,他也沒有那個閑工夫做這些無聊的事情。
馮淑嘉見狀,也不好再多說,畢竟是各人私事嘛,便轉而說起了生意上的事情,商量該怎麼對付裁雲坊此次的宣戰。
八月裏,武安侯府出了兩樁喜事。
頭一樁是郎有情妾有意的珍珠和張護院,終於趁著馮異在家,將婚事給敲定了,定在月內二十八成親。
馮異很是高興,覺得總算是對往日陪著他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了交代,大筆一揮,直接劃了一百兩銀子替張護院籌備婚事,又另外贈予了房舍田產金銀器物等。
張護院惶恐不敢受,竭力抱拳推辭。
馮異上前一步,扶起他,誠懇道:“這些東西不是給張護院的,而是給往日陪我出生入死的好兄弟的!”
三年前對抗西涼的那一戰之後,曾經生死與共的好兄弟隻剩下了他們幾人,張護院還傷了腿,被迫離開軍中,替他看護家小,他當然更不能虧待了他。
馮異一席話,說得張護院激動起來,他強忍著眼底的潮意,嘴唇顫了顫,哽咽道:“大哥放心,我就是拚了命,也一定會守護嫂子和孩子們的!”
絕不讓馮異在戰場上分心,讓敵人鑽了空子。
“說什麼傻話呢!”馮異用力拍拍張護院的肩膀,忍著心酸和感動,爽朗大笑道,“我可不要你拚命!大家都好好地活著,替他們活著,替他們看顧家小,才算是對地底下的兄弟有了交代!”
張護院重重地點點頭,眼眶紅紅,嘴角卻咧得老開:“嗯!我聽大哥的!”
有了馮異的重視,張護院的婚事自然是熱熱鬧鬧地操辦起來了。
除了武安侯府的人,就連外頭那些馮異往日舊部,也有不少上門道賀的——有人是看馮異的麵子,有人則是和張護院一起上過戰場。
那陣勢看得珍珠不由地心驚肉跳,私下裏和張護院玩笑道:“原本我以為自己嫁的是個護院頭領,誰知竟然是戰神武安侯的兄弟。”
張護院撓撓頭,傻嗬嗬地笑道:“侯爺待我們兄弟一向寬厚……”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珍珠長長的歎息給打斷了。
張護院見珍珠柳眉微皺,麵籠輕愁,不像是為此而高興的樣子,忙收斂了笑意,關切地問道:“你是不是不高興?”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珍珠搖搖頭,低歎一聲:“得主家看重,得兄弟照看,這本是好事,我又怎麼會不高興……我隻是擔心你。”
珍珠說著仰頭抬眉,直直地望向張護院。
“擔心我?”張護院皺眉,不明就裏,直言問道,“我有什麼好擔心的?”
兄弟講義氣,嬌妻可心溫柔,好事將近,正是人逢喜事精神爽的時候,有什麼好擔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