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麵環山的平原鬱鬱蔥蔥,長久的與世隔絕讓這兒仿若仙境,奇珍異獸、奇花異草在這兒比比皆是,好像再珍貴的寶物丟在這兒都顯得平淡無奇。
靈鹿輕嗅著花香在林間悠然散漫,彩蝶醉倒在空中隨風翩躚。整片土地都在咀嚼黃昏前最後的安詳。一場毀滅性的災難躲在暗處悄悄的織起了網,像發現獵物般一動不動,保持著狩獵時的耐心和冷靜。
遠處的峭壁不緩不急的向下落著水滴,時間藏進水裏,跟著一起,“滴答——滴答——滴答——”
災難如約而至,緊緊的拉起了網……
……
他來了。
沒人知道他從何處來,要到往何處去。他就這樣一路走走停停,就像現在:如此仙境令他不覺放緩了腳步。隻可惜他不是來賞景,而是帶來了一場戰爭。
一個人的戰爭。
他獨自走在前,後麵是緊跟的分成兩路的密密麻麻的人。他走的很悠閑,真的像在賞景一般,卻讓後麵的人追的筋疲力盡。他不時的拈拈花,惹惹草,再不就是輕撣一下衣袖,他連頭都不偏一下,仿若後麵的人與他絲毫無關。又像是一個巡視的帝王帶領著無盡的侍從,威風凜凜,俯瞰眼前。
他突然停下了。站在一片空曠的地上,白色的袍子獵獵地響。兩路人馬圍繞他開始擴散。他仍舊不曾轉身,成竹在胸般的氣定神閑,人群已由他成為半圓,卻沒人敢逾越一步繞到他身前。風呼呼的吹,如此弘大的場麵卻靜的可怕。
他動了。緩緩的轉過了身,清秀的臉帶著一抹靦腆的笑,他明明麵對著所有人,卻不曾看他們一眼,隻專注的盯著指尖拈動的小花。他隻有一個人,卻讓對麵所有人生出一種被包圍的錯覺。
他跟來時一樣悠閑的踱著步子往前,每走一步都給對麵莫大的壓力。他向前一步,對麵就退一步。
“神魔子,你還在作什麼姿態,今天定讓你死無葬身之地!”
終於有人撐起膽子向他呼喝。
他第一次抬頭正視對麵,就像剛剛發現他們存在一樣。滿眼望去盡是神魔。
他收起了那靦腆的笑,一種桀驁、自負的情緒由他向外急遽擴散。
“神族和魔族這一對宿敵竟為了我而合作了?我可真是榮幸之至啊。”他衝著手裏的花滿是嘲諷的說到。
那朵小花在他指尖搖來晃去。
“哼,鏟除你這種妖魔,是所有種族的共同責任。”一名神將喝喊道。
他不再看他們,專心玩弄手裏的花,將花一瓣一瓣的摘下,在手中揉虐為齏粉,最後隻剩光禿禿的枝條。
“看!有多少神、魔為你陪葬啊。”他不無惋惜地說,對著那條光禿禿的花枝,像是緬懷逝去的愛人。
他的氣息瞬間再變,變得鋒利,變得殘酷。
黑色的袍子在風裏獵獵的響。
一抹鋒刃破開虛空,安靜地垂在他的身前。劍身一半沐著聖光,一半如在泣血。
“魔劍!”
“神劍!”
神魔大軍兩邊同時傳來驚呼。
“不,應該是神魔劍。他把兩把劍合並了,可是他怎麼能同時使用兩把劍呢?”一名神將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