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兩天,工作安排的很緊促,盛正守一直在開會和應酬,包括與當地一些政府官員的會麵。有些活動林玦會參加,有些則並不須要出席。她更多的還是在做自己的本職工作,核對度假村這邊的賬務。
因為都是公事,林玦和盛正守雖然一天大部分時間都還見著麵,但由於總會有其他人在場,所以並不會有什麼私下的溝通,甚至連眼神間的交流幾乎都沒有,偶爾兩個人對上,都是客氣疏離若無其事的樣子,他是,她亦是。
離開海島的時間是第三天下午,坐上飛機的刹那,林玦頓時覺得自己一根弦鬆了下來。唯一有些遺憾的是明明就置身在秀麗風光之中,卻沒有機會去賞玩,隻能仍與平時一樣,陷在一堆堆的數據裏。
飛機的位置還是同來時一樣,盛正守坐中間,林玦和李助理各坐兩邊。飛機起飛之後,李助理準備繼續敬業地報告工作問題,卻被盛正守打斷:“明天再說吧。”
然後,他便靠在座位上,小憩起來。而從頭至尾,他甚至都沒有看林玦一眼。
看起來,他是真的很累很累。
有那麼一瞬間,林玦忽然有點同情起他來,即使再有錢有身份,其實過的也不過是身不由己的生活,那些本應該在人生中占據重要位置的東西,比如自由,比如愛情,於他來說,恐怕連想象的時間都沒有吧。
當然,就如他自己所說,他根本就不需要。比起金錢和地位,那些狗屁自由狗屁愛情,又算得了什麼。說到底不過是他們這些平頭百姓聊以自 慰的玩意罷了。
修整了一個周末,又是上班的日子。
其實那天之後,林玦還是有些忐忑的,雖然口裏說得堅決,但誰知道盛正守是怎樣的人,她那樣子讓他難堪,難不保他真會將林玦炒掉。
林玦並不怕丟失一份工作,隻是如果丟失了盛世的工作,卻會讓她失去了一切可能擁有的機會,她所有小心翼翼懷揣著的秘密,便會變得毫無意義。
好在,一連好些天,林玦擔心的事情並沒有發生。
不過工作倒是更為緊張了許多,韋宏正咄咄逼人地將矛頭明目張膽地對著盛世,先是用了不知什麼手段,搶走了盛世航運那邊的幾單大客戶,近幾日又搶在盛世前麵收購了某家雙方都覬覦多時的連鎖酒店。
雖然這些業務上的事情與財務部無關,但總該還是在公司內做事,上麵傳遞下來的壓力,讓財務部的人員也有些惶惶,何況任何業務上的波動,總還是與財務脫不了幹係,工作增加也是必然的事情,誰都不敢在這種節骨眼上有什麼差池。
在接下來的兩個星期,林玦一次都沒見到盛正守,連他那輛車都沒見到。她想,他也許已經忘了海島上的那件事了吧!甚至都不會再想起林玦,畢竟她隻是一個他一時興起想收買卻沒有成功的女人,而這個世界上,他大概最不缺的就是等待他收買的女人。
當然,這畢竟是他的公司,她也畢竟是他的員工,再見麵是必然的事。
而林玦沒想到的是,再見麵會是這樣的場麵。
會議室的氣氛低沉壓抑,十幾個財務部員工圍坐在會議圓桌上,那那圓桌前方中央,正是盛正守。
當時被通知總裁招整個部門開會時,所有的人都嚇了一大跳,尤其是經理,更是一張臉馬上僵住,其實他倒是經常與盛正守麵對麵報告工作,可這樣一個部門被召喚的陣勢,他大概也是第一次遇到。
林玦直覺是出了大事,可到底出了什麼事,她想不通。
最緊張的莫過於小餘這樣的女孩子,在去會議室前,還忙不迭補了厚厚一層妝。當然,也許並不隻是緊張,更多的可能還是興奮吧。這麼近距離與偶像麵對麵,實在不是件易事。
從他們進來之後,盛正守並沒有說話,隻是那樣沉穩地坐在中間,隱隱透出來的氣勢,讓整間會議室的心跳聲都變得清晰。
“盛總讓大家來開會,是有些事情要同大家商量。”說話的是李助理。
經理連忙站起來說:“盛總有什麼盡管吩咐,我們財務部一定全力以赴。”
李助理繼續道:“盛總知道,財務部工作在您的帶領下,一向很出色,也幾乎沒有出過什麼大紕漏。”
“這是我們應該做的。”
“嗯,最近韋宏的事情,大家也知道一些吧。”
“雖然是財務部,但韋宏的事,也差不多了解。”
“李助理,不需要說這麼多了,直接說正題吧。”盛正守忽然開口,打斷李助理和經理之間客套的對話。
他的聲音有很明顯的不耐,讓所有在場的人都怔住,會議室的氣氛愈加緊張,一時間安靜地似乎連鍾表走動的聲音都聽得到。
李助理愣了一下,隨後清了清嗓子,表情比之前更加嚴肅:“是這樣的,財務部是公司最核心的部門之一,而且很多財務數據是絕對不能外泄的,尤其是對於競爭對手。但是,我們卻發覺,公司一些機密的財務數據,很長一段時間來,一直被韋宏掌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