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關吧。”
“要不要給你留一盞小燈？”
“不用。”
蘇末沒說話，隻聽啪的一聲輕響，室內陷入了靜謐。
蘇末側身躺著，留給溫笙一個後背，他將被子往上拉了拉，小心翼翼翻了個身，靜靜凝望著身邊的蘇末。
這種感覺真實，卻也虛幻。
蘇末呼吸平穩，正當溫笙以為蘇末睡著時，寂靜的黑暗中響起她動人的聲音。
“你看的我後背發涼。”
溫笙：“……”
他是不看了，然而蘇末也睡不著了。
蘇末鮮少和人同床共枕，就算以前有交往對象也不會留人過夜，如今一個大活人躺在身邊，蘇末還真有些不習慣。
她舔舔唇瓣，眼角餘光往後瞄了眼。
“溫笙……”
黑暗中，他沙啞應了聲：“嗯？”
“你要是死了，會去哪兒？”
溫笙：“……蘇哥你別咒我好嗎？”
他已經活的很不容易，甚至萬分艱難了，如今好不容易遇到情劫劫，運氣也稍稍變好了點，他的情劫劫就開始讓他去死。
蘇末翻了個身，桃花眼深邃：“我隻是好奇而已。”
“這是我在人間的最後一世，死了會重歸神位，下一次再反凡間可能就是千年甚至是萬年後了。”
每個神職都不能空缺，當凡間魂魄消散時，就是他離開之日。
蘇末陷入沉思，半晌又說：“假如你死了，那我怎麼辦？”
“……”
這個問題還真難倒溫笙了。
他指尖動動，半是忐忑半是期待的將手放在蘇末腰上。
“我覺得……我應該會長命百歲吧，我盡量做到不要死那麼快好了。”
溫笙說這話時非常心虛，他永遠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個先來，溫笙能做的隻有小心再小心的活著。
“所以……我們能聊點吉利的嗎？”
蘇末：“所以……你的手能從我腰上移下去嗎？”
“……”
捂臉，揩油被發現了。
溫笙也很聽話的將手移下去，並且往身邊移了移，好給二人騰出一個足夠安全的距離。
蘇末背過身子，閉著眼睛卻沒有睡意。
她看過不少仙俠小說和電視劇，溫笙這個身份簡直就是ＢＥ的標配，再悲劇了那麼多世外，蘇末不相信這輩子他會安枕無憂，最起碼不會過得很舒服……
夜半時分。
蘇末陷入熟睡。
渾渾噩噩時，蘇末感覺被子被人往上輕輕拉了拉，接著，淺淺地腳步聲回蕩在四周，她睡眠淺，小小的動作就能將她吵醒。蘇末微微眯起眼，一個黑色的影子落入眼底，她條件反射往身邊摸了把，空的。
蘇末直起身子將台燈打開，昏黃的燈光映照整個臥室，隻見溫笙蓋著張薄毯躺在沙發上，聽到動靜，溫笙揉揉眼坐了起來。
“我是不是吵醒你了？”
“嗯。”蘇末低低應了聲，看了眼身邊又看了看溫笙，“我是不是擠到你了？”
“沒有。我躺你身邊你可能會睡不好，所以來沙發了，沒事兒，你繼續睡。”說著，溫笙重新躺下。
蘇末眸光沉了沉：“上來。”
“啊？”
“你上來。”蘇末抿抿唇，“我因為習慣了一個人，所以不習慣兩個人。現在……我會去習慣兩個人。”
感情總是需要磨合的。
既然蘇末選擇接受溫笙所帶來的這段感情，那麼就要去接受這段感情的一係列過程。
溫笙有些意外，但也沒多說什麼的重新爬上床。
蘇末重新將燈關上，黑暗時，她說了最後一句話：“你可以摟著我的腰。”
“……”
這下溫笙徹底驚呆呆了。
見溫笙遲遲沒有動作，蘇末翻身將溫笙帶入懷裏，拉著他的手放在自己腰部，扣著他的後腦勺閉上了雙眸。
溫笙的臉就埋在她胸前，頭頂是蘇末平穩的呼吸，他不知道蘇末睡沒睡，但溫笙知道……自己是別想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