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殘忍的謊言(1 / 2)

葉起風怎麼也想不到想不到後麵居然是這樣。安清並沒有不理他,然而她所做的比不理他更讓他煩躁。遊戲裏,安清一上線,還是會和以往一樣發消息給他,隻是消息由“大神你在哪?”變成了“大神,我們工作室要下副本,我被喊過去幫忙了。”諸如此類。葉起風已經不止一次的看向了遊戲麵板上的日期,已經是第五天了,他已經第五次收到這樣的消息了。這種比直接不理他還令他鬱悶。若是她不理他,他倒是可以去找她,和她說說話,唱唱獨角戲。但是這樣幹脆利落不留給他一點兒餘地的“拒絕”真是讓他眉心凝了又凝。他都沒有理由、沒有借口去找她。葉起風也反省自己,雖然他不後悔這個行為,但是也不得不考慮那天嚇到她了,所以安清故意躲著她?但是,他清楚地知道,隻是這個吻刺激到了她的記憶,然後身體的下意識反應所導致的。她到底經曆了什麼?葉起風這五天,怎麼想也沒有想透徹到底會是什麼。他很擔心。安清一個人在野外胡亂瞎走著,最後貓縮在一個犄角旮旯裏麵放空,這幾日她的精神都快崩潰了,好不容易快要忘卻的記憶時不時在腦海裏回轉。甚至於在她的夢裏日日折磨著她,安清苦澀一笑,她已經好幾日沒有睡好過了,白天和夜裏,就一如之前,不斷折磨著她,似乎就是在咬碎她的靈魂,一點一滴。她不知道該如何是好。這樣的日子,已經卷土重來,時隔不久,再一次重現,不斷壓抑著她,呼吸都是困難的,白天胡思亂想,夜裏日日夢魘,整個人似乎就在臨界點的邊緣地帶苦苦掙紮著。她活得好累、好累。安清的大腦不斷胡思亂想,直到覺得有人在呼喚她,這才緩緩退出遊戲,從遊戲倉裏出來的一刻,和於虞四目相對。於虞上上下下打量了她好一陣子,直接問道:“安清,你是不是有事情瞞著我?”安清向往常一樣微微一笑:“瞎說什麼呢!我一直好好的,想這麼多幹嘛?”於虞露出狐疑的表情:“我怎麼覺得不像呢?你最近是不是瘦了?”於虞忽然這麼懷疑是有原因的,不久前收到了暗夜起風的消息,隻是暗夜起風也沒有多說,隻是說安清最近狀態不太好,注意點之類的。但是於虞又不傻,暗夜起風是什麼人?那可是大神級別的人呀!平時也沒有見他找過自己了聊天講話,這一條消息,倒是讓她肚子裏的腸子轉了好幾個彎彎。因此才有了上麵這樣的奇怪的問話場景。安清抬手摸摸自己的臉:“不會瘦呀,我倒是覺得我胖了一點,你到底怎麼了?”於虞見她堅持,隻好搖搖頭:“我沒有什麼,就是覺得你最近好像有心事,怕你一個人憋著難受,安清,有些時候說出來會舒服一些,老是一個人悶著,身子會垮的。”於虞的聲音說到後麵,越變越小,小到幾乎都快要聽不見了。安清起身,捏捏她的臉:“真沒什麼,別疑神疑鬼的了,我倒是有件事想問問你,蘇素怎麼啦?昨日她晚間回來有點怪怪的。”於虞心裏微歎,安清,你終究是不願意說出口,你寧願花時間去關心其他人,也不願意讓別人關心你。那個晚上你倒是說了一些,隻是依舊也像今日一般,對於重要的事情三緘其口。於虞勉強收收心思,想著剛剛的話,回答道:“蘇素的事情,我大概知道一點,我們不是見過她的哥哥蘇希嗎?還記得嗎?”安清點點頭,那個神經一樣追殺過她的人她當然記得了。“蘇希和蘇素關係很好,蘇希很疼愛他妹妹,甚至包括她的父母也很疼愛,隻是好像是聽說以前蘇素和一名普通男子相愛,受到了父母的阻攔,所以才不太願意回家。”於虞把自己所知道的說了出來。安清:“什麼時候的事情了?”於虞搖搖頭:“不清楚,應該挺久了,而且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也就知道一星半點,蘇素她……是不太願意說話的,也就更加說得少了。”安清點點頭,每個人都有不願意提及的過去,就像她一樣。她不是不願意說,而是不能說,不敢說,這樣的事情,寧可自己一個人在黑暗中無法自拔。於虞坐到床沿,半個身子仰躺下去,說話很輕:“如果每一個人都不說,擔心的隻會是身邊的人,因為什麼都不知道,所以才會更加擔心,安清,你和蘇素一樣,一直都不說,心裏的苦楚隻會越來越多。”安清在一旁聽得略微出神,她也知道這樣不好,隻是無可奈何,隻是不知道該如何去說,亦或是又該從何說起。艱澀地張張嘴,安清勉強開了口:“不是不說,隻是真的不好說,於虞,對不起。”“你沒有做錯什麼,不用道歉,我還是那句話,我等你親自告訴我的那一天,我其實也沒有資格說你,我也是一個在人生路上岌岌可危的人。”於虞想到未來的路,眼裏也盡是迷茫,自己的生活何嚐又不是一團糟?剪不斷理還亂。幸好還有風蘅。想到風蘅,於虞心裏稍稍安心一點,已經有人願意與她風雨同舟,她不應該這般迷茫。安清和於虞陷入了沉默,誰都沒有開口,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就像是陷入了沉睡,就連空氣都是幹淨的。另一邊,蘇素也側躺在床上,眼睛睜著很大,很靜,枕邊早已經陰影一片。她不明白為什麼會這樣。“素素,媽和你說,三年前的那個人……其實並沒有死。”寬大的客廳,鋪就高檔的羊毛,碩大的吊燈下,兩個人麵對而坐,頭發挽起的婦人低著頭,半晌才說出一句話。蘇素聽到這句話的時候,眼睛睜得極大,滿眼不可置信,這不可能!她不相信,不相信那個人若是還活在世上,為什麼會……不聯係她?婦人輕輕一歎:“素素,媽不想你這樣,當年那個人不是我與你爸趕走的,而是自己一個人悄然離開的,我怕你傷心,這才狠心說是我們的錯,可是素素,媽錯了,這三年來你都無法原諒我們,我也累了,我隻是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能夠在後半年好好過個年,我這才想告訴你實情。”蘇素的眼淚早就止不住地掉下來,不停地搖頭,哭了很久很久,這才喃喃自語地說:“我不相信,我不相信,你們又在騙我,又在騙我!”這麼多年的怨恨其實不過是一場笑話,這讓她如何能夠接受?如何能夠!婦人也忍不住抹了抹眼淚:“素素,你怎麼不想想,一個人怎麼可能死得那麼突然?當年他突然消失,我就覺得這個男的沒有擔當,僅僅是我和你爸的阻攔就輕易放棄的人,不值得素素你喜歡,正好新聞播報了一個無名氏出了車禍,我這才自作主張說那個人就是他。”看著蘇素還是不可置信,婦人繼續說道:“你現在對於那個人的事情諱莫如深,其實早在兩年前那個無名氏早就被親人認領了,在公安局做了認定,你若是不相信,大可去問問,素素,那個人輕易放棄了你,自此之後還不與你聯係,你為他怨恨了我們三年,是不是也該放下了?”婦人的聲音很疲倦,很累,卻隱隱帶著期許。“你若是還不相信我,你可以去問問你哥,是他先發現這件事有問題,一直查下去才向我對質,是我當年求他不要告訴你,我覺得這樣的男人不值得,素素,你明白嗎?回來吧,我們都很想你。”蘇素還在震驚狀態,隻是不斷地流淚,不住地搖頭。這一瞬間,崩塌了她所有的對錯是非,崩塌了她所有的認知,她受不了,這是不是做夢?是不是隻是自己自欺欺人的一場荒涼的大夢?蘇素好一陣才問了一句:“當初編造這個謊話,真的是為了我好嗎?如果是的話,為什麼又要現在才來告訴我?”這是何其殘忍!若是真為了她好,這個謊言不是應該繼續編造嗎?現在拆穿,讓她情何以堪?婦人的眼淚又流了下來,當初的確是她不對,出發的心思不對,現在她隻想一家人好好在一起,於他人無關。但是她自然也知道這對於蘇素是一個無法愈合的傷疤,她隻是想這個錯誤還是需要早些更正,以免釀成更大的悲劇。隻是三年的時光,已經將這個家庭弄得支離破碎了。蘇素在家裏呆呆的住了幾日,什麼也沒有吃,僅僅是喝點水,沒日沒夜地在床上昏睡,最後,還是逃離了家。現在的她,感覺已經無家可言了。所有的人都在欺騙她,所有的怨恨不過就是一個大烏龍。如果這是一個夢,求求你快醒過來。然而,蘇素清楚的地知道,這是真的。她隻是還沒有辦法麵對這個事實,她還沒有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