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一幢造型古樸的建築門口,八爺和蘇陽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我抬頭一看,頭頂的清漆匾額上寫著“聚寶齋”三個大字。鋪子挺大,還有內外間兒的,外麵是賣古玩字畫的鋪子,裏麵應該是內宅。
我剛要抬腳進去,右手邊突然冒出一聲大叫。
“你有病嗎?!”
我被這突然的一下造懵了,條件反射的回答了一句。
“我···我沒有啊···”
還沒等我找到聲音的來源,突然又有一句冒了出來。
“缺貨,滾出去!”
我這才發現,原來是右手門邊上掛著一隻籠子,是裏麵那隻八哥兒在說話。
“嘿!你大爺的,罵誰呢!”
我氣不打一處來,隨口罵了回去,可那蠢鳥還不依不饒上了。
“你大爺的!你大爺的!缺貨,滾出去!”
我擼胳膊挽袖子的就要把這鳥從籠子裏抓出來教訓一下,可劉一手立馬攔住了我。
“哎哎哎,得了。不是我說,你跟一扁毛畜生較什麼真兒啊?看哥哥我的。”
說罷,他從懷裏掏出一包東西,一邊把裏麵的東西倒進籠子裏,一邊嘟囔。
“嘿嘿,八叔,您老辛苦了,小的買了點兒炸蟋蟀孝敬您老人家。”
我是一陣的氣結啊,衝著劉一手的背影比劃了一個粗俗的手勢,投過去一股從頭到腳鄙視他的眼神。
那八哥兒吃的很開心,抬起鳥兒頭,叫了一聲。
“有客到!”
就這樣,我們好歹算是進了屋子,路過那死鳥兒的時候,我很籠子裏的它還惡狠狠的對視了一路。
王八爺不以為意,坐在那老神在在的喝著茶。而蘇陽則是玩味的看著我跟八哥兒鬥嘴,還不住輕笑。
我撓撓頭,覺得是有那麼點兒不好意思,於是老老實實的入了座,吧唧著茶水。
“蘇先生,這兩天我就派人通知老九門的長老,你就聯係天機閣的人。務必在這半個月內搞清楚到底出了什麼狀況,好讓大家心裏有個底,提前做好準備。”
“八爺,您放心。倘若此事真的與五帝陵有關,我天機閣絕不會袖手旁觀。”
“好!有蘇先生這句話,老頭子就放心了。不過玲瓏鎖在你這是否安全,要不要我派人保護你?”
“放心吧,我身邊跟著一天罡一地煞,絕對不會有事,而且,小侄我也自有保命的本事。”
“嗬嗬,是老朽多慮了。”
王八爺跟蘇陽商量完,轉頭指點著劉一手問道。
“鱉孫兒,跟爺爺說說這趟子跑回北平府,是啥子個情況啊?”
“不是我說,八爺,您老可真是神機妙算,一看就知道我們這是有事兒找您幫忙了。”
“別貧嘴,說正事兒!”
“好您咧!事情是這樣的。”
劉一手就把我們在江寧縣處理人皮案的事一五一十的跟八爺和蘇陽說了一下。他二人思考了很久,又問了我一些細節。然後沉思不語。
“這帶著怨氣的屍體丟入聚陰池,鐵定會引發屍變或者冤魂出體,並不為奇。剝皮酷刑弄出來一隻惡鬼也不是什麼稀罕事兒。可這麼幾隻冤魂竟然都弄得開始聚攏陰氣,要成煞這麼嚴重,那就有點不對勁兒了。通常隻有上萬人的殉葬坑,或者地眼所在的地方才會出現煞,區區江寧縣,還沒有如此環境。蘇先生,你怎麼看?”八爺百思不得其解的望向蘇陽。
蘇先生略微沉吟,凝視著我問道。
“白賢弟,你說縣衙當晚,你突然覺得全身發寒後就無法動彈?”
“是啊,而且白頭發送我的那塊勾玉還會發燙,要不是那東西出了異狀,我都沒注意呢。”
“哦?可否借我一看。”
我把玉佩拿給蘇陽觀看,看了許久,蘇陽繼續說道。
“這就沒錯了,此勾玉是吳宗主特製的,可以驅散陰邪之物,佩戴之人絕不會陰邪侵體。所以,當時絕不是冤魂入體的鬼上身,而是你們中了另一種邪術。”
“邪術?那是什麼?”
“我在天機閣看過一本古書,上麵記載了一種九黎巫族使用的秘術,此術法可通過影子控製活物行動,甚至隔空殺人,頗為詭異。如果我沒猜錯,你們遇到的那個孩童的鬼影,應該是個會使用‘驅影’之術的高手。”
“哦?那蘇大哥可知道江湖上何人會用這種邪術麼?”
“這個···我暫且不知,等我回到天機閣詢問幾位長老後才能答複你。不過他既無心傷你等性命,想必是另有圖謀。這才是比較麻煩的。”
正當我們一籌莫展的時候,一聲姑娘的清脆的喊聲響起。
“你們還行不行啦!回來也不招呼一聲,不知道裏屋還有人等你們嘛!”
尋聲望去,隻見一個身穿苗疆服飾的少女從內堂繞了出來,跟在她身後的,是一名錦衣公子。少女樣貌清秀,看上去有股子蠻橫勁兒。而那公子,卻是樣貌平平,還住著拐杖,看樣子行動有些不方便。
“八爺!陽哥兒!我找你們好久!”
錦衣公子剛一出來,就衝著蘇陽一瘸一拐的走去。看樣子,二人是故交。而那苗疆少女,則是好奇的打量著我和劉一手。
“高熾?你怎麼在這?”
“父王巡邊回來,要考我兵法,這不找你救命呢嘛。”錦衣公子這才注意到我們:“這兩位是?”
蘇陽轉身向我們引薦。
“這二位是我江湖上的朋友,白小易,劉一手。”他一指錦衣公子:“他叫朱高熾,燕王世子。”
“燕王世子!”
我跟劉一手都是一驚,這個樣貌平平,還有點殘疾的公子,竟然是堂堂燕王的世子?驚訝歸驚訝,我們還是起身還禮,寒暄幾句後才又落座。
苗疆少女叉著腰,嗔罵道。
“那我呢!本姑娘不是人嘛!”
王八爺尷尬的輕咳一聲。
“咳,行了,柔丫頭,人家是客人,你怎麼這麼沒規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