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葛莊主。”我有點語塞的問道:“不知,二莊主是從什麼時候起,開始變成這個樣子的?”
“小易,你問這個幹什麼?”姬無情似乎察覺到了什麼。
“沒什麼,就是好奇問問。”
“哦,這個啊,是從三年前開始的。那時候他的獨子在作坊內遇到意外,不慎落入燒臘的鍋中燙死了。之後,他就變得失魂落魄,一蹶不振了。可要說他變得深居簡出,還是因為一年前的事兒。”
“一年前?發生了什麼事兒?”
“那個時候啊···”葛莊主,開始給我們敘述起一年前葛家莊發生過的一件怪事兒。
當時大莊主眼看著自己的弟弟,因為喪子之痛日漸萎靡,憂慮不已。於是遍請郎中為其診治,可用了各種辦法都不見好轉。眼看著二莊主就要因為傷心過度,也隨他的兒子一起下地府報到了,突然有一天,莊子裏,來了兩個特別的訪客。
這兩人衣著古怪,一個是一身黑色道袍,頭戴鬥笠的中年道人。另一個,則是一身破爛衣服,卻掛著一串造型奇特銅錢的邋遢道士。
邋遢道士自稱是天師樓的八錢天師,而他並未介紹黑衣道人,隻是一直稱呼其為大方師。從他的言行舉止中,似乎對這個大方師十分尊重。
他們二人來到莊子,說是要去山中捉妖,暫時在莊中休息一下。閑聊之際,他們得知了二莊主的事情。於是,那個大方師提議要為二莊主看看病,或許能有解決的法子。
而他們給出的治病方子,不是什麼藥石,而是在二莊主的院子裏,種花。這二人走了以後,二莊主的精神的確開始逐漸好轉。大莊主本以為二弟這病就這麼治好了,可過了一個多月,他就感覺事情不對了。二莊主雖然精神恢複了許多,也會在莊內走動,正常進食。可大多數時間,他會把自己關在那個院子裏,也不怎麼與外人接觸。
更奇怪的是,他開始自言自語的跟院子裏那些花聊天。甚至有仆役大半夜看見二莊主點著燈籠,蹲在花圃前跟那些花有說有笑的。再過些時日,他竟然擺弄起蠟像這種沒什麼大用的古怪玩意兒。而且他雕刻的,都是一些真人的蠟像,有男有女,更詭異的是這些蠟像竟然惟妙惟肖的。白天看起來還好,可晚上看上去,就毛骨悚然的。
時間久了,他院子裏就沒有下人敢進去了。而那段時間,莊子裏很多服侍二莊主的仆役下人莫名其妙的因病辭工。久而久之的,二莊主的院子,就成了禁地,隻有栓子一個雜役留在那。
故事說到這,我突然打斷道。
“葛莊主,那個邋遢道人是不是叫狄魈?”
“誒···好像是。”
“那另一個黑衣道人你可記得他的長相?”
“那個道人很怪,一直帶著鬥笠,從來沒有見過他的樣貌啊。”
“那這兩個人跟二莊主說了些什麼,還有,他們讓種的花,叫什麼名字?”
“他們跟我二弟說了些什麼···這個我不太清楚,他們不讓外人進去,那些話隻有我二弟一個人知道。至於那些花嘛,好像叫什麼‘石蒜’的,說是從扶桑傳過來的東西,可以凝神養氣。怎麼?有什麼不對麼?”
“哦,沒什麼。額···要不這樣,今天天色晚了,大家快些休息,我們幾個留下來巡視,以防僵屍趁夜進莊。”
看到有我們負責莊子的安全,葛莊主和一眾下人回去休息了。而姬無情和劉一手,卻警覺地留了下來。
“小易,是不是其中有什麼古怪?”姬無情低聲詢問著。
“姐,你猜的沒錯,這裏麵,的確有古怪。”
“哦?怎麼說?”
“方才開門的小廝你們都看到了麼?”
“看到了啊,怎麼?”姬無情一臉茫然。
“不是我說,小易啊,你別賣關子了。”劉一手顯然有點著急。
“那個小廝,已經是個死人了。”
“什麼!!!怎麼可能?!”
“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跟你們解釋,我的陰瞳可以看到鬼,而那個小廝的臉,我看到的是一張死人臉。”
“怎麼會這樣?”
“這個我也不好說,它能像正常人一樣說話、行動,可見不是僵屍。那麼···很有可能是,人呪。”
“‘人呪’是什麼?”
“師傅留給我的典籍中有記載,人呪的形成有兩種方式。其一,如果一個人死後七日之內,他的靈魂被某種陣法強行困在身體內,這樣肉身已死,卻有靈魂依附的死人,就是人呪。還有一種,是死後的屍體,被某種修仙的畜生占了肉身,形成半屍半妖的怪物,也叫作人呪。隻不過,後者一般會保留那隻畜生的體貌特征。所以,我看那小廝,應該是第一種。”
“雖然不知道用了什麼陣法,但是一定跟那個喜歡操弄陰魂的狄魈有關係。再加上,再加上那個石蒜···”
“石蒜是什麼?我怎麼覺得有點耳熟?”姬無情若有所思。
“石蒜是這東西的學名,它還有另一個名字——彼岸花。”
“彼岸花!!!”
“是的,一種傳說可以吸收魂魄的妖花。彼岸花分紅白兩種,花葉不可共存,有葉無花,花開葉落。而我剛才偶然看到,二莊主院子裏,就種滿了這種花。”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
“姐,你不覺得奇怪麼?先是狄魈和那個神秘道人來葛家莊,然後二莊主的病就莫名其妙的好了,緊接著就是二莊主各種詭異的行為。而現在,我們看到了彼岸花和人呪。這一切都意味著,葛二莊主,在修煉什麼邪術。甚至,之前三個仆役變成幹屍,還有這次白起的複生,都是葛二莊主搞的鬼。”
“小易,可以啊!不是我說,你這分析聽著還真唬人呐!”
“劉一手!你能不能正經點。”姬無情踹了劉一手一腳:“不過小易說的的確有些道理。我們與其在這裏猜測,不如趁夜進去這個院子,看看到底葫蘆裏賣的是什麼藥。”
“好!我們就來他個,夜探葛家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