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沒什麼,就是有些好奇。你可還記得葛莊主所說的那個跟著狄魈的黑袍道人?似乎狄魈就這麼稱呼他。”
“是哦···可是,難道一千多年過去了,這個古老的門派,還有傳人?”姬無情似乎有些疑惑。
“不是我說,連白起這個死了一千多年的僵屍都能活過來,還有什麼不可能的?我說你們倆白呼完了沒啊,弄完了快走,這都快熏死我了!”劉一手捏著鼻子,沒好氣的發起了牢騷。
我正準備摘兩朵彼岸花回去研究,突然,西邊亮燈的屋子裏突然傳出一陣響動。
我們三人慌忙躲到角落的雜物後麵,偷偷地向院中觀察著。隻見那邊的房門緩緩的打開了,一個人佝僂著身子,一步一步的走到了花壇邊上。
竟然是葛二莊主!
這葛老二不舒舒服服的在他的正房裏麵呆著,怎麼住到西側的偏房去了?他想幹什麼?滿腹狐疑的我們繼續目不轉睛的盯著他。
二莊主到了花壇邊,病怏怏的一張臉,在慘白的月光映襯下,更加顯得詭異。他環顧四周,並非發現異常。隨後俯下身子,仔仔細細地查看著花壇內的彼岸花。翻騰了好久,才摘下一朵,轉身回到了屋子裏。
稍等了片刻,我們三個躡手躡腳的來到了西側偏屋的窗下,伸手點破窗戶紙,向屋內偷偷地張望。
這一看,我們三個不由得就愣住了。
隻見這個屋子裏,並沒有擺放什麼床櫃,而是堆滿了各種雕刻用的工具,還有就是,屋子正中,一尊栩栩如生的——蠟像。
莫非,這間屋子,隻不過是二莊主用來雕刻蠟像的作坊?可他人呢?!
因為擔心屋子裏有什麼機關,我們趴在窗口足足有一頓飯的功夫,卻死活沒發現葛老二的影子。你說這屋子也不大啊,這一個大活人,怎麼就這麼憑空消失了呢?
突然,我們聽到屋內地板下麵,哢吧哢吧的發出了一陣陣的齒輪絞動的聲音。不多時,地板上就出現了一個方形的洞口。伴隨著輕咳的聲音,二莊主佝僂的身影,一步一步的走了出來。
他走到放置工具的架子旁,不知道搬弄了什麼機關,地板上的洞口,再一次的封閉了。二莊主反複檢查了屋子,確定並無異樣後,緩步走到正中間那個丫鬟造型的蠟像身前,低聲呢喃著。
“丫頭啊,你可別怪老夫。我家長生挺孤單的,也需要個貼心的丫鬟在身邊照顧著。等明兒個,我把最後的工序做完,就把你送下去陪我兒子。咳咳···”
說完,他吹熄了蠟燭,轉身退出屋子,仔細的把屋門鎖上後,向著自己的正房走去。
目送他進了屋子,等到再無動靜之後,我們三個才在一次湊到西側偏屋的門口,低聲議論起來。
“我看,一切的答案,就在那個神秘的地窖裏麵。”姬無情篤定地說。
“不是我說,隻要不是瞎子,都看出來了。可是那鬼地方到底有什麼我們都不知道,萬一有什麼機關我們這麼冒冒失失下去,豈不全交代在裏麵了?”劉一手這話聽著似乎很有道理,但在我看來,明顯是這小子又怕死了。
“那要不這樣,手哥兒你在上邊放哨,有什麼狀況就打暗號給我們。如果我和無情姐半個時辰還沒上來,你就去找阿龍,讓他調集人手搜查這裏。”
“誒呀,還是小易的腦子好使。這辦法我看行。”劉一手自然是欣然接受的。
“那好吧,我就跟小易先下去探探路。劉一手,你這次放機靈點,再捅出什麼簍子,本大人上來後,非扒了你的皮!”
“行行行,姬大小姐,您就放寬心吧,我哪舍得讓您受傷不是。”
劉一手一邊說著,一邊摸到了門上的銅鎖,也不知這貨怎麼弄的,三兩下就把銅鎖撬開了。
“二位,請。”
劉一手一個躬身,嬉皮笑臉的請我們進去。看著他這熟練的手法,我不禁直嘬牙花子,他丫的不會是當賊出身的吧,手底下的功夫這麼熟練?
我們趁黑摸進屋子,也不敢燃起火折子,隻能借著月光胡亂的摸索。劉一手負責尋找機關,姬無情則檢查房間內有什麼不尋常的東西。而我,開啟了陰瞳,仔細的打量起這間屋子。
陰瞳在黑暗中仍然可以正常視物,這一點對我來說是極其方便的,尤其是在當下這個環境裏。這間屋子並不大,方才在窗戶外看的不真切,現在身在其中,發現就是一件極其普通的客房。隻不過去掉了休息用的床櫃,而是擺滿了各種雕刻用的器具和模型。
房間內也並無任何陰邪之氣,似乎有一縷縷非常微弱的陰氣,從地窖口的縫隙中慢慢的流出。咦?那是什麼?
我猛然間看到一律淡黃色的陽氣出現在那尊蠟像上,可再一細看,卻消失不見了。這是怎麼回事?難道我看錯了?
我站起身,開始仔細的觀察那尊丫鬟造型的蠟像。一旁的姬無情發覺我的異樣,也湊過來一起查看。
“怎麼了小易?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哦···沒···沒什麼。就是覺得,這個蠟人,雕刻的瞞逼真的啊,冷眼一看,還以為是真人呢。”我隨口答道。
可姬無情,卻謹慎的研究起那尊蠟像來了。
“你說這蠟人像真人?”
“阿,是啊。怎麼了?”
“你不覺得奇怪麼?尋常祭祀,用的都是紙人、蠟燭、元寶。你可見過用蠟像的?”
“這個···或許是葛二莊主的個人興趣呢。”
“那也說不通,即便是個人興趣,也可以用木頭,用金屬,為何要用蠟?雖然他們葛家是製作蠟燭出名的,可整個大明朝就沒人用蠟製作雕像。這東西不易保存,極容易融化。而且,蠟油是用白蠟蟲煉製的,這東西,可是能封存陰氣的啊。”
姬無情這麼一說,我突然警覺起來,對啊,白蠟是用白蠟蟲煉製的,換句話說,這東西跟屍油是同一個意思。那用這東西雕刻的物件,還真的是邪性得很呐。
“而且···”姬無情的話突然間頓住了,她此時死死的盯著那尊蠟像,手指正微微顫抖的摸向蠟人的嘴唇。
“你不覺得,這個蠟人,雕刻的太像真人了麼?”
“太像?這話,什麼意思?”我突然背後寒毛一炸,渾身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一個書法大師可以把仕女圖畫的惟妙惟肖,這個我能接受。可一個做蠟燭起家的商人,突然間開始做蠟像,還能做的這麼逼真,你覺得可能麼?”
我頓時啞口無言,是啊,這可能麼?即使有天賦異稟這麼一說,可看葛二莊主那個樣子,也不像有這樣手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