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這兒。”
身後淡淡的聲音傳來,朝雨抓著雲生的手微微一滯,隨後笑了笑,轉過頭來,
“你來的倒是很快。”
朝雨笑著,就這麼一襲青衫,立於空中,而對麵,是一襲白衣的景堅,但看著這幅皮囊,當真是有著幾分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的意味。
隻可惜,看人,不能隻看皮囊。
景堅對著朝雨一笑,身無半分殺氣,卻是恍若多年老友般的和煦,
“我等這一刻等了千萬年,自是.....迫不及待!”
他說完這句話,下方的上萬個仙人站台,盡數化為血海,靈息所到之處,一片血煞哀嚎,恍若煉獄,而利於這煉獄之上的景堅,卻是一襲白衣,絲毫不染塵埃,恍若天神降臨。
站在枯骨血海之上的天神,一個以萬千生靈性命而祭的天神。
朝雨看著這下方的血海,方才還在為領土而戰的,為了得到這九天神王青睞而戰的仙王仙君們,此刻,盡數被困在那血淵之中,哀嚎著,神魂頃刻之間化為烏有。
“你似乎並不意外。”
景堅看向朝雨。
朝雨笑了笑,看著這下方的生靈塗炭,眸色無波,
“早就猜到了,你既然已經暴露了自己的三道道念,怎麼會沒有後手?”
一個害死過太清,桎梏了明風的人,怎麼會是個在敵人麵前盡數暴露自己的人?
當年仙靈界三大仙尊,卻是隻剩這一個萬王之王,怎回事巧合和運氣?
景堅聽罷低聲一笑,看向朝雨道,
“倒是本尊養虎為患,留你到現在,也不知是對是錯。”
他曾經有很多的機會抹殺麵前這個人,隻是因著她手中的輪回令,因著那虛門之後的傳承.......
朝雨輕輕一笑,
“這個問題,很快就會知道答案了。”
兩人一言一語的說著,而朝雨手中的雲生仙王卻是已經驚得說不出話來了。
麵前這個不知道來曆的南域仙王,真的認識仙尊,而仙尊似乎,也真的與他有糾葛。
而這其中最為重要的是......下方這一場獻祭血海,上萬萬的仙人性命,盡數都是仙尊.....
雲生張了張嘴巴,卻是一個字也沒說出來,旁邊的碧楠仙皇亦是如此,一臉的不可置信。
因為這一幕幕,實在是太過於超出他的認知。
這萬萬年以來,明明仙尊最是無爭,最是.....仁和,悲憫蒼生啊.....
而景堅卻是已經不在意了,已經到了最後的期限,若是無法突破桎梏,便是會成為他人腳下枯骨。
朝雨是他一手打磨起來的墊腳石,可是這塊墊腳石,不知何時掀翻了棋盤,逃離了他的掌控。
可沒關係,已經好些年,他沒有試過這種棋逢對手的感覺了。
“賭一把如何?”
景堅忽然出聲,仿若拂過耳畔的清風。
此時的他,仿若在這天地之間,隻能看到朝雨一人的身影。
朝雨笑了笑,
“好啊。”
君念卻是開口叫住了她,
“朝朝,此人詭計多端,雖是身受反噬,但卻不知道還有什麼後招,我們有三個人,你不必冒這個險。”
朝雨明白君念的意思,他們三個一起上,或許有更多的保障。
可有些事情,終究是需要自己做一個了解的。
曆經三個紅塵,融合了三段記憶.....
朝雨斂了斂眸子,輕輕一笑,
“我一個,夠了。”
上一次的帳還沒算呢,這一次,怎麼也要自己討回來。
她說著,便是手中靈力迸出,迎了上去。
而下一刻,景堅張開領域,將整個天空封了起來,而在那封印落下的那一刻起,君念與花孔雀同時放開了那四個仙皇,商量好的一般,手中浮現出一隻骨笛,嫋嫋笛音自指尖流出,碧海潮生,血煞盡散——
天域之間,朝雨與景堅對立而站。
景堅忽的笑了,
“我說的你怎麼放棄對自己有利的局麵,反而獨自與我對上,原是放心不下這一界的螻蟻。”
朝雨聽著輕輕一笑,
“放心的下也罷,放不下也好,終歸是達到了你的目的,不是嗎,林昀?”
她喚出了這個名字,景堅也是輕輕一笑,並沒有反駁,隻是沉吟片刻,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