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現在心裏想著蘇亦然又如何,他們倆又不可能繼續在一起了。可是自己還在他身邊,她就不信製服不了他。
段斯哲微微笑了笑,大步走到女人麵前:“乖,這樣才可愛。”
他討厭女人不懂事,會給他增加很多麻煩。
“睡吧。”蘇俏雪沒有反駁男人的話,把之前憤怒的情緒藏在心底。
“隻要你乖乖聽我的話,我就不會虧待你的。嗯?”
蘇俏雪假裝明白地點了點頭,主動地向男人示好。
段斯哲隻是在她剛剛靠近的時候皺了皺眉頭,隨即笑了笑:“走吧。”
晚風透過沒有關進的門窗吹進來,白色的紗簾隨風擺動,讓人產生出一種深陷夢幻之中的錯覺。
良久之後,室內的溫度慢慢冷卻下來,原本緊閉著雙眼的男人猝不及防地睜開雙眼,小心翼翼地從女人手下抽出自己的手臂。
他披上睡衣,來到陽台上,望著外麵無盡的夜色,心底一片淒涼。
爸媽,我對不起你們,我放不下她。我該怎麼辦?
段斯哲抽出一根煙,被點燃的香煙味道迅速蔓延了他的鼻腔。唯有這樣,他才會覺得心裏好受了一點。
他喜歡黑夜,隻要在黑夜中,他才能全然露出自己的本來麵目,不怕別人戳穿。
等到了白天,他又要一個人戴上麵具,假裝自己是一個不會被傷害,內心冷酷的人。
不知不覺天空已經露出了魚肚白,段斯哲因為徹底未眠而顯得有些狼狽,胡茬一夜之間都冒了出來,讓他看起來滄桑憔悴了許多。
他垂下頭,看了看自己腳下成堆的煙頭,心裏有一陣鈍痛滑過。
恍惚間,好像有一個無比輕柔的女聲在他耳邊輕輕地說:“少抽點煙,對身體不好。”
段斯哲臉上突然落下淚來,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所有的一切都偏離了原來的軌道,變得不正常起來。
他想要告訴自己,蘇亦然是害死了自己全家的仇人的女兒。可是沒用,他想起她的次數越來越頻繁,越來越不可抑製。
無法控製的一切讓他越發地感覺痛苦,就像一個瀕臨死亡的人,他知道自己就要離開這個世界了,可他卻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些什麼。
徹夜的冷風讓他身體都冷冰冰的,蘇俏雪從背後緊緊地他的身體:“怎麼這麼涼?”
段斯哲從自己的思緒中回過神來,扯了扯嘴角:“醒了?”
“嗯,斯哲,你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你永遠都不會離開我的對不對?”隱約察覺到什麼的蘇俏雪不甘心地問道,迫切地想要從男人的口中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複。
“你今天是怎麼了?”段斯哲皺了皺眉頭,對於女人的話不置可否。他向來不願意給女人任何承諾。在他看來,所有的承諾都不靠譜,就像他對蘇亦然。
蘇俏雪不滿地撇撇嘴,她知道段斯哲最近的狀態不對勁兒。她要把這種自己無法控製的情緒扼殺在搖籃裏。
想到這裏,她皺了皺眉頭,狀似惋惜地說道:“可能是失去太多了。我昨天晚上還做了一個夢,夢見段伯父和段伯母,他們拉著我,不停地跟我說要讓我給他們報仇……”
她一邊說著,一邊側過頭去,小心翼翼地觀察著段斯哲的神色。
段斯哲愣了愣,隨即苦笑一聲,他糾結於和蘇亦然的關係之中,昨晚還有問過父母,他到底該不該繼續自己的複仇計劃。
可父母已經離開多年,自然不能給他任何回答。
是他太自私了,沒有考慮到父母痛苦的心情。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之後,他跟蘇亦然早就沒有未來了。
想來父母也是對他徹底地傷心和絕望了吧,所以才會跑到蘇俏雪的夢中,讓蘇俏雪不要忘記他們的仇恨。
段斯哲默默地垂下頭,父母的態度讓他無言以對。蘇亦然早就已經不再屬於他,他也不應該再糾結於兩人的關係。
複仇,才是他唯一應該要做的事情。隻有這樣,才能讓蒙冤已久的父母得以瞑目。
“我很想他們,他們怎麼就不願意來看看我呢?”
男人低沉的聲音在蘇俏雪耳邊響起,她不由自主地鬆了一口氣,假裝擔憂地抱住男人的肩膀,寬慰道:“斯哲,你別多想,伯父伯母也不願意看到你這麼傷心的。”
段斯哲點點頭,收拾好心底的情緒。
“我一定要為他們報仇,安慰他們的在天之靈。”
蘇俏雪拍了拍他的肩膀,堅定地說道:“我們會成功的。”
在段斯哲看不到的地方,蘇俏雪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沒有人能把我想要的東西從我手中奪走,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