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韓信點兵(1 / 2)

這水果店叫做杜鵑水果店,正是因為老板娘叫做杜鵑。除了老板娘就還有一個叫做周偉的夥計,據說是男老板表哥的姨弟的堂兄的遠方親親戚,因此在店裏能以皇親國戚自居,可憐的是種種粗活累活都是另一個夥計沈寄奴的了。沈寄奴倒也不計較,他像一塊巨大的海綿貪婪的吸收著周圍一切能給他信息的東西,而自從知道有報紙雜誌這些東西後。幹了不到半個月就開始支錢買這些報紙,一買還好幾份。連招聘信息都看的津津有味。周偉很是看不起沈寄奴,這賺了錢不喝酒不抽煙,不在街口胖妞那買半隻不怎麼地道的北城烤鴨啃,光看這些玩意能看出毛來。而第一個月發工資後,自己提出要帶他去發廊一條街玩玩被拒絕後,周偉更覺得這孩子太傻。

沈寄奴晚上睡店裏麵,拉水果的箱子拚成的床。蓋著老板娘施舍的毯子,倒也湊活的睡。晚上店裏麵停電,沈寄奴就買幾個蠟燭用。這玩意跑了幾條街才買到,價格比小荒村的貴好幾倍,沈寄奴很肉疼。在那微弱的燭光下,沈寄奴費勁的看著買來的報紙和從另一條街書店裏借來的書,到了十二點準時睡覺,然後淩晨四點又準時起床去小公園紮馬壯、練功。接著七點回來接貨、開門、擺攤。而八點左右周偉會慢悠悠的過來,隨後就是老板娘。天天如此,沈寄奴倒也不覺得乏味疲憊。

而有一件很有意思的事隻有老板娘知道。這杜鵑水果店開在離火車站不遠的地方也有十好幾年了,這麼多年店裏的小夥計來來回回也是不計其數,很多人隻是把這個水果店的工作看成臨時落點,根本就不用心在這裏幹活。這個叫沈寄奴的小夥件正式上班的第一天就背會了所有水果的進價、賣價,僅僅兩天就學會了看顧客的口音、穿著來討價還價。不到一個星期他已經可以和最最刁難的客人糾纏。老板娘突然想起大概是七八年之前有個夥件也是這麼去用心,絲毫沒有因為這個工作的卑微而卑微著,他叫胡亦道。而自己這個店帶著不遠處海鮮市場裏自己男人的那家海鮮店這幾年就沒人來騷擾。是因為什麼,老板娘心知肚明,黑孟嚐胡老板還沒忘本。

這皇城隻是燕京的別名也叫諢號,這是下麵老百姓叫溜了才有的名字,官方上是不會見到的。皇城分為南城、北城。北城是中央、軍委、大學、商業區,還有各個省市的辦事處集中地。而南城就是工業區和外來打工者的聚集地了,在這裏魚龍混雜,天南海北的人很多,但老皇城人和有錢人很少住在這裏,就算是從這裏起家的‘老板’發達後也會去北城定居。在這裏每天都有故事發生,每天都有人被記住,也有人被忘記。

在南城一個不是很繁華街道口的一家中規中矩的茶樓裏。

茶樓的裝修顯得有些陳舊,店門口時亮時不良的霓虹燈很是惹人心煩。但最近比這更惹人的是這家茶樓是剛剛沒有了老板。以前的那個老板很有用來頭,據店裏的老員工講,老板以前是做‘大生意’的。這茶樓還有火車站附近的市場,以及幾個連鎖餐廳都是老板的,老板有個諢號叫做‘西霸’。但這段時間不知怎麼了就這麼一下子消失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的那種。再聯想到老板當年的種種傳說更坐實了仇殺的可能。

你人沒了不要緊,可悲的是這留下確定家業在皇城說大不大去,說小也不少。但它們還真不一定能留給你的妻兒寡母。

卜小美在二樓一間裝修的最好的房間裏麵滿頭大漢。跟著姐姐來到皇城後就一直在這家茶樓幹服務員,算來也一年多了。因為長相甜美很有川妹子的韻味,所有很多客人都會給小費。期間也有不少大腹便便的大老板暗示過卜小美,可以去他那工作。一年包吃包穿再給十個數。小美後來知道一個數就是一萬,十個數就是十萬。而小美都一一拒絕了,隻是傻傻去的盤算著離自己去老家開家服裝店還差多少錢,還要在這巨大繁華卻缺少人情的城市呆上多少天。聽姐姐說過很多一起來的妹子,跟了哪個老板後不多久就開上了好車、珠光寶氣。可小美隻是守著自己小小的夢想,一點都不遺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