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顧微月大笑起來,此時她還未著衣衫,易少謙別過頭去,不再看她,而胸口的疼痛愈發劇烈,顧微月搬過他的頭,迫使他麵對自己,說道,“怎麼,你不敢看我,你不是說過,你愛我嗎?你不是說過,穆琦幽不過是你父親為你找的賢妻,你不得不接受嗎?可是為什麼你現在不敢直視我,因為你心虛了,你為你所做的那些喪心病狂的事心虛了,你拆散了我的大好姻緣,你後悔了嗎?朋友妻不可戲,你不懂嗎?”
易少謙渾身痙攣著,顧微月越來越興奮,“你救了我,想要彌補你所犯的錯,所以對我那麼好,可是我們有不共戴天的仇恨啊!我怎麼能被你這點小恩小惠就迷惑雙眼呢?還好上天有眼,玉容公主告訴了我事情的真相,你就是那個可惡至極的人,你就是那個間接殺害我家人的凶手!”
顧微月已經接近咆哮,易少謙冷冷地看著她,半晌柔聲說道,“微月,我一直不明白,為什麼在我和談泊卿之間你隻能看得到他,每當我看到你們相見時的喜悅才知道,談泊卿對你的是真心,是真愛,是可以付出生死的,可是我又何嚐不是呢?可我的身份地位與他不同,也許你又會說我隻在乎自己的名聲,可是現在的人不都是這樣嗎?
我身為皇室中人,若是為了一個女人而拋棄國家,人們會怎麼說我,你總是能為談泊卿考慮到這些,可我呢?你從未聽我想過,你以為我不上書就沒有人會了嗎?這樣的大罪,知情不報,同樣是要斬首的,若是你,會怎樣選擇?
忠君是我自幼學來的道理,聰明如你,會不明白嗎?至於琦幽,她伴我這麼多年,也是不得不照顧的,我把所有的心思放在你身上,你卻從不領情,你以為向皇上替你求情很簡單嗎?那是我冒著可能同罪連誅的危險在宣室殿跪了那麼久才求來的,因為我隻想保護你,你是無辜的,你什麼也沒有做,而談泊卿呢?他做了什麼,不過是與別的的士大夫一般想盡法子與你們顧家撇清幹係罷了。”
聽著易少謙娓娓道來,顧微月突然間清醒過來,如利劍插進胸口,讓她一時不知所措。
是她錯了?還是她太過於執著,才變成今天這副模樣?這一世本就木已成舟,做再多也是於事無補,家人不會再活過來,談泊卿也娶有妻子,自己早已嫁作人婦,如今看來,一切好像是過往煙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