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軒定定看了一眼,想必耳目的變化,皆因它而起。
雖然不知道這種變化是好是壞,但有一點無需置疑,這個世界有很多東西,正從朦朧漸漸變得清晰起來。
陸明軒喜歡這種感覺,所以隻是順其自然,並沒有刻意卻尋求什麼。
吃完飯,一家人變得無所事事,陸明軒捧著一本書,肖若然靠在門邊發呆。
陳小翠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這種悠閑的生活,正是她一直以來的夢想。可事到臨頭,真的過上這種生活,她又感覺無所適從。
特別是這一主一仆都很安靜,房間裏充滿了一種奇妙的寧靜。仿若此時的生命是停頓的,除了心跳聲,感應不到任何的流逝,甚至是時間。
換一個比較容易理解的說法,陳小翠此時坐如針氈,站也不是坐也不是,簡直度日如年。特別是對門隱約傳來的抽泣聲,令她恨不得現在就衝過去。
娘親的哭泣,父親的聲聲歎息,令她的心頭像針紮般疼痛難忍。
肖若雪不忍看下去,輕聲道:“公子,要不把陳叔叫過來,讓他們落了心。”
陳小翠眼眸一亮,緊張地望過來。
“很多時候,我們沒有任性的權利,稍有差錯,你我可以拍拍屁股走人,村裏人怎麼辦?”陸明軒頭也不抬,依舊一臉的淡漠。
唯有不知,方能情真意切。換句話說,如果陳家知道小翠安然無恙,絕對不會哭得那麼傷心,表情也不會那麼生動和真切。天聖山有人來查,勢必露出馬腳。
赤雲村,隻是一些尋常的獵戶。他們沒有那麼深的心機,也演不出這麼精彩的戲。在天聖山這個龐然大物麵前,他們輸不起。
按照慣例,天聖山一定派人來查,這一點陸明軒知道,肖若然同樣知道。
陳小翠雖然不知道,不過料想事情肯定不會就這麼結束,也不敢多言,隻得按捺焦慮,憂心地等待。
陸明軒能料到這些,卻也料不到更大的危機,正稍稍降臨。
在陳小翠焦慮與不安的等待中,傍晚稍稍來臨。
“應該不會來了!”肖若雪不確定地安慰了一句。兩個時辰了,天聖山始終沒有派人來查,事出反常令她心頭更加的不確定。
陳小雪搖了搖頭,這裏到天聖山不過二十裏路。發生那麼大的事,如果說聖山高層沒有發覺,怎麼都說不過去。可遲遲沒有派人來查,她心頭始終七上八下。
陸明軒左右看了一眼,什麼都沒有說,默默起身朝屋後走去。
就在他身影剛沒入後院,就在兩女一致認為不會有人來的時候,村口突然湧進一群神仆。約二十個左右,個個衣著光亮,馬蹄聲錚錚作響。
陳小翠呆呆望著那些人,不安之餘,更多的是一臉的怪異:“公子不會未卜先知吧?”
“呦...我也不知道!”肖若雪婉爾一笑,心頭禁不住生出一絲疑惑,有這麼巧嗎...
“全村集合,跪迎神諭!”為首神仆洪亮的聲音傳遍全村。
赤雲村隻有二十來戶人家,鐵騎的聲音震響村莊,早已令村民不安。何況有神諭,自然更加的慌亂。
“又是神諭...”一名村民小心嘀咕了一句,不安地朝村子中央走去。
但凡神諭,對於村民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更何況需要跪迎的神諭。
家家戶戶一邊滿心的苦恨,一邊神色慌張地朝村子中央趕去。隻半刻不到的時間,所有的村民包括小孩,在鐵騎麵前跪滿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