偵查的時候被敵軍發現的情況,托普少校並不是沒有經曆過,但通常都是九死一生,想來這一次也不會例外。
因此當聽到從正前方傳過來的那兩聲怒吼之後,托普少校立刻貓起了身子,兩腿同時發力,一下子就轉身向前竄出了四五米!
托普少校自忖論單打獨鬥不是哨卡那些人的對手,但若論跑步,這裏絕無人能出其右。
托普撒開雙腿全速奔跑起來的速度的確極快,僅僅一、兩秒之後,他的身影已經跑到距離哨卡那群人三十多米的地方了。
“再往前一點點,應該就能脫離危險。這裏畢竟離大營很近,他們不敢追出太遠!”
一邊奔跑著,托普少校也在腦子裏飛快地判斷當前的形式。
身後那群外國人如果真的是在策劃什麼陰謀,那麼他們絕不希望引起太多人的注意。此處哨卡雖然位於大本營的外圍,但距離二師的營地並不算太遠,托普少校一行人隻要靠近了有其他士兵的地方,就算是安全了。
然而如果此時托普少校有機會回頭望一眼的話,他就不會這麼樂觀了。
哨卡裏的那群人壓根就沒有追趕的意思,隻是為首的那莫高將軍乎敕羅,飛快地從身後取出了一把長弓來,然後彎弓搭箭,瞄準的正是前方托普少校的後心。
出於偵察兵的習慣,托普少校並不是以一條直線在奔跑,而是忽左忽右地之字形,這樣一來尋常的弓弩手很難射中移動中的他。
但是乎敕羅顯然不是普通的弓弩手,莫高人一向以善射而聞名,而乎敕羅更是莫高人中最擅長使用弓箭的。
用不知名的木材打造的長弓已經被乎敕羅驚人的臂力拉成了一個半月形,搭在弓身上的羽箭微微顫抖著,就如同吐出紅信的毒蛇一般,讓人好不懷疑在下一刻,它將會穿透托普少校的背脊。
正在這危急時候,莫高將軍乎敕羅的眼睛突然微微一睜,接著他飛快的鬆開了手中的弓弦,然後猛地將頭往下一埋。
接著,夜空中傳來一聲清脆的槍響,一顆細小的彈丸呼嘯著貼著乎敕羅的後頸劃過,釘在了他身後的一顆大樹上。
原來,這是留在後麵的索爾斯上士發現托普少校遭遇危機,情急之下朝著乎敕羅開了一槍。
索爾斯上士的槍法也是奇準,這一槍可以說是直衝著乎敕羅的眉心而去,如果不是對方目力驚人,提前察覺到了索爾斯上士的行動,此時恐怕早就變成了一個死人。
但是索爾斯這一槍也達到了基本的目的,由於乎敕羅的那一箭是在匆忙中射出,便不可避免的失了準頭。
但盡管是如此,離弦的羽箭還是劃破了長空,命中了托普少校的右肩!
托普少校的身軀被羽箭上傳來的巨大力道往前帶了個趔趄,所幸被擊中的不是要害,因此他很快就重新掌握了身體的平衡,然後忍著右肩的劇痛,拚命衝到了索爾斯等人的麵前。
“走!”
托普少校咬著牙,口中飛快地吐出了一個字。
“沒想到,居然有人在偷聽我們的談話。”
眼看著托普少校一行人跑遠了,哨卡裏那名麵色有些蒼白的中年男人沉著臉說道。
而這一次,他顯然是在衝著莫高將軍乎敕羅說話,因為他剛才所用的,是地地道道的蘭諾語。
乎敕羅雖然同樣不是蘭諾人,但他在蘭諾呆了這麼久,多多少少還是學到了一點這個國家的語言。
“如果是一個人的話倒還好說。”乎敕羅緩慢的說道,“那人中箭受傷,應該跑不了多遠,讓威廉姆斯師長安排人手前去抓捕即可。不過他既然有同夥,那肯定會讓其他人先一步回去報信……計劃,恐怕要提前一步發動才行!”
乎敕羅身為莫高將軍,心智自然非比尋常,一轉眼就察覺到了他們這些人所麵臨的危機。
“現在也隻有這麼辦了!”
那中年男子皺著眉頭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子,向他身後的一名年輕士兵低語了幾句。
接著,那年輕的士兵便雙腿立正,向中年男子行了個軍禮,隨後就離開了哨卡,消失在夜色當中。
大約過了半個小時,又一隊人馬出現在了哨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