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以軒在越來越大的雨中跑了很久,最後才在一個公車站下停下,在下麵避著雨。
胸口像是有什麼要炸裂,腦子裏也有什麼左衝右突的,整個個人憋悶的不行。
他從口袋裏麵拿出手機,已經被水浸濕。他用手把上麵的水珠抹去,試著打出了一個電話,沒想到還能繼續使用。
那邊很快就接通了,霍以琛的聲音清晰的傳了過來:“為什麼不跟著接你的人走,這幾天你在哪裏?”
“你把我送進去不是也沒問過我的意見麼?”霍以軒的反唇相譏的回複著,他那天求了他多久,他甚至說他可以在家配合一切的戒毒手段,他卻還是義無返顧的把他強製送進了戒毒所。
要不是在勞教所那一年他已經懂得了怎麼耍狠,怎麼才能讓別人害怕。恐怕,在戒毒所的那段時間,他還會重複過去的噩夢。
他的毒癮不深,所以熬過了最初那幾天,其實後麵的日子相對好過一點。
“我那是為你好。”霍以琛沉默了良久,才開口道。他的聲音有些疲憊,似乎不知道怎麼去處理這樣的兄弟關係。
“哥,你到底想要對淩家的人做些什麼?”霍以軒也沉默了一下,沒有接他的話,開口詢問道。
“我說過會讓你如願以償的,你就等著看他們的下場吧。”提到淩家人,霍以琛的聲音驟然變冷。他的那些計劃,正在一點一點的實現。
霍以軒的心髒一緊,他們這個詞語裏麵,也包括那個女孩吧。
“怎麼,你心軟了?”霍以琛感覺到他這邊的不對勁,開口詢問道。其實自從日本回來,他就有種霍以軒漸漸掙脫他掌控的感覺,這就是本來一直在他羽翼下的男孩要長大了的感覺麼。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不太喜歡!
“怎麼會?”霍以軒脫口而出道,身上的寒意一點點加重,全身找不到一處溫暖的地方。
父親的腦梗昏迷,母親的四處奔波,即使是哥哥,也專門從國外趕回來,耽誤了畢業答辯。那樣沉重的往事,怎麼允許他一句心軟了!
老媽一再在他耳邊說著淩家人的可惡,要不是他們,也不會害的他們家幾乎要散掉。再也不能好轉的父親,是壓在他們家最沉重的禁忌,在奉獻祭品之前,是永傷。
“其實,出來之後,我去看了看老爸。”霍以軒低聲的說道,他專門飛到了美國去看了看在那邊療養的老爸。
那個隻能被護士推著輪椅才能出來見一下陽光,目光呆滯,手足無力,涎水控製不住總往下流淌的那個老人,讓他看了一陣的心酸。
曾幾何時,那也是叱吒風雲的商界大佬。可是,如今卻變成了這幅樣子,連生活都不能自理。
這是他再也洗不清的罪孽,就像身上背負著荊條,動一動都疼。
“不會心軟就好,等著看吧,你就快要看到那些他們該付出的代價了。”霍以琛淡淡的說道,淩若星現在遇到的那點小挫折,隻是一個開始。開胃菜而已,那是她步入深淵前的一個小坎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