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在現場的我的注意力都放在了她那血肉迷糊的臉上了,對她的穿著打扮根本就沒留意,如今仔細一看,發現她穿的是一件職業套裝,卡其色的外套已經被鮮血浸透,短裙下的雙腿扭曲著纏在一起。
“你說她到那裏是不是因為接到通知去參加麵試?”我抓住了腦袋裏一閃而過的靈光,脫口問道。
柯燁聞言皺緊了眉心,沉吟地道:“可是那個約麵試的電話是誰打的呢?”
打這個電話的人估計就應該是行凶的凶手了?我這個念頭不禁冒了出來,但旋即就有另一個想法。“凶手會不會是偶然作案呢,一開始並沒有將目標定在田恬的身上,但她碰巧出現在那裏,凶手也就趁沒有人剝了她的臉……”
柯燁擺擺手,皺眉道:“我還是趨於第一個猜測,第二個太過偶然,而且凶手的這種行凶手法,不太像是會隨便找對象的。”
我越想越覺得腦仁疼,有點泄氣的坐在他對麵的椅子上,長呼道:“也不知道剝人家的臉皮幹嘛,這是有多大仇啊!”
柯燁也慢慢地向後躺去,望著頭頂的斑駁天花板,默然良久才道:“你以前都是和鍾岐一起過的年?”
我也望著頭頂,淡淡笑道:“是啊,鍾岐他也是一個人,無依無靠,我倆就這麼一起過了好幾十個年頭了。”往常這個時候我和鍾岐還在地府裏閑逛,一邊琢磨年夜飯做點什麼。
柯燁動了動嘴唇,但還是什麼也沒說,良久才淡淡地道:“走吧,該回公寓了。”
下樓時已經瞧不見鍾岐的身影了,正要打電話給他問,柯燁眼尖地發現了茶幾上的留言。紙條上的字跡是鍾岐的,他的字寫得向來很漂亮。
“地府裏又有事情,我回去了,爭取明天回來陪你吃年夜飯。”我看著紙條上的內容,忽地有些落寞。
現在的收容所才是真正的冷清,連鬼婆都走了。夏早就被柯燁安排送去治療了,走得時候居然對我有點戀戀不忘。
回公寓的時候居然還在樓下遇到了房東,場麵也因此一度很是尷尬。房東冷著一張臉,掃看著我和柯燁,沒好氣地道:“日子快到了,我已經和別人簽好了合同,到時候你們可別賴著不走。”
我聽他這話隻覺得氣不打一處來,剛想衝過去跟他好好“談一談”,誰知柯燁長臂一伸就抓住了我的後脖頸處的衣服,將我拉了回來。
地上結著薄薄的一層冰,我腳下一滑直接撞進了柯燁的懷裏,他順勢就將我摟進了懷裏,麵無表情地從房東身邊經過,緩步上了樓梯。
我踉踉蹌蹌地跟著柯燁的步伐,臉頰貼在他胸口涼涼的棉服上,不知不覺竟然變得滾燙了。“咱們什麼時候搬過去?大年初一搬家很不好啊!”
柯燁聽了忽地笑了笑,在門口站定掏出鑰匙,我也終於能從他懷中溜了出來。
“大年初一時搬家的確有點犯忌諱,但那房子裏也不差這點忌諱了。”柯燁笑說著,一邊推開了門。
頭頂的吸壁燈閃爍了幾下驟然明亮起來,我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慢步走進了書房。今天的確有點累,而且因為那個被剝了臉皮的女人受了不少的驚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