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管家的變化斂入眼底，但卻沒有再追問，年夜飯時老夫人必會到場，到那時她到底怎麼樣就一目了然了。
柯燁的房間就安排在我的旁邊，管家竟還以為為我和他準備一間客房就夠了。
關上門後，我倒在床上，手掌下就是身穿的紅色毛衣，江澤章的調侃聲再度傳來：“情侶衫都穿上了……”
我忍不住傻笑了一下，旋即就感覺自己這樣太傻了。一個翻身坐了起來，站在窗台前，撥開窗簾看向外麵。
窗外對著的是江家後院的景色，這裏相比前麵著實冷清的很。一架秋千靜靜地擱在樹蔭之下，再往前看就是一片青草地，上麵種著我說不出名字的花。
隻是草叢之中竟有一處窸窸窣窣地搖晃起來，似是有什麼東西就要從地裏鑽了出來一樣。我下意識地俯身去看，果然不多時就有個東西從草叢中鑽了出來。
我瞧著那東西瞳孔驟然收縮了一瞬，竟然是……我順著那東西走去的方向看過去，那卻已經到了視野的死角處，竟是怎麼也看不見，隻能看到地上的一道屬於他的影子。
門外忽傳來了敲門聲，我隻得暫時放下了疑惑，走過去開門，見門口的人居然是管家和柯燁。
“家主要我帶您們下樓，說是有親戚要見見二人，表示感激之情。”管家看著我微笑地道。我看了眼他身後的柯燁，接著也就點了點頭。
一路走到了別墅裏的花園之中，那裏排著自助長桌，上麵酒水和甜品著實不少，三三兩兩的幾對人在附近談笑風生。我一眼就瞧見了人群之中的江澤章，他正和一個白發蒼蒼的老爺子說著話，餘光瞥見了我們之後，立刻轉身看向了我們。
和那位老人說了幾句話後，那老人臉上就立即堆起了笑容，快步朝我和柯燁迎來，嘴裏笑道：“百聞不如一見啊，柯先生、白小姐幸會了……”
他伸出幹枯如樹皮的右手，同我和柯燁握手。我瞧著他總覺得哪裏有什麼不對勁，但這種感覺卻怎麼也形容不出。
“要不然二位幫助澤章，隻怕江家就要沒落了。”老人說著歎氣起來，搖頭又道，“這一年江家遇到的事太多了……”
江澤章見他這一說就要沒完沒了的樣子，於是連忙上前笑著道：“不過好在都已經平安度過了，——這位是我的舅老爺，年輕的時候和我父親一起下地‘做生意’，身子骨不行了之後就專心幫我打理麵上的了。”
我聽了這才反應過來，在他身上的那種不對勁兒是什麼了，——那是死人的氣息。他舅老爺的眼底十分渾濁，但有在某些時刻會迸射出精光。
“不知柯先生可聽說過五鬼運財？”
我站在自助餐長桌前撿著小蛋糕吃，身後不遠處柯燁還在和江澤章那群人說著話，耳尖的我聽到這話就忍不住回頭去看了。
是一個瘦瘦高高的年輕男人，看起來很是沒有精神，眼皮向下耷拉著，嘴角平常時也保持下低，整個人看起來很是陰鷙和沉悶。
柯燁聞言抬頭看他，想了想道：“五鬼運財，即是驅使五鬼來運財，將別人家的財運到自己家；道家有種符咒說可以讓這五個小鬼可以不啟人門戶，不破人箱籠而取人之財物。不知道您說的是否也是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