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點,異案調查局,技術鑒定中心。
一具蒼白的屍體被放在冰冷的解剖台上,一名法醫有些不耐煩的樣子,摘下口罩後,麵無表情的說道;“死者的頸部被利器割傷,造成動脈破裂,大腦供血不足導致的大腦死亡,和之前得出的結論沒有任何區別!”
莫邪站在屍體前,盯著杜明亮脖頸上的傷口,半晌,都沒有開口說話。
韓蕊則在一旁說道:“之前你不是說,凶手未必是複仇麼?”
莫邪緩緩的搖頭,卻沒有說話,法醫則是在一旁開口說道:“我幹法醫這麼多年,遇到過凶殺案上百起,報複性謀殺,一般手法都會很殘忍,以折磨死者為樂,發泄心中的情緒,不會這麼簡單輕易的一刀斃命。”
程東在一旁點了點頭,對法醫的話表示很讚同。
有目的性的報複謀殺,往往是將自己的複仇欲望和快感,建立在被害者的痛苦之上,而杜明亮的死,一刀斃命,沒有被繼續折磨,身上沒有其他的外傷傷口,如果說凶手就是衝著他來的,又有能讓自己在監控器下隱身的能力,那如此簡單的殺掉想報複的人,就有些解釋不通了。
任何推斷,都需要建立在合理之上,這是破案的準則。
可莫邪心中始終覺得,自己上當了,他在回溯案情,以扮演杜明亮的身份重新回到案件事發地時,始終有一種說不出來的怪異,隱隱的,他覺得杜明亮才是凶手真正的目標。
這種懷疑,讓他重新審視了一遍杜明亮的身體,和法醫、程東說的一樣,杜明亮就是一刀被斃命,看起來沒有任何報複和虐殺的痕跡,但!真是這樣麼?
莫邪大腦瘋狂的運轉著,開始不斷的整理自己發現的一些蛛絲馬跡,將那些看起來絲毫沒有任何關聯的線索一點點,穿針引線一般的在腦海中構思著,假設著。
帶著很多疑問,莫邪的眼神漸漸的變得深邃了起來,程東輕微的抬起手,阻止了剛要說話的韓蕊,示意她不要說話,隨後招呼著法醫,三個人離開了技術鑒定中心,屋子裏,隻剩下了莫邪,與那具冰冷的屍體。
“重構現場!”莫邪仿佛站在一個虛無的寂境空間,在外人看來,他像是一個神經病患者一般,手舞足蹈,不時的捏著下巴思考,不時又抬起手,在空中比劃著什麼。
但是,在莫邪那個屬於自己的空間裏,卻是被他虛構出來了杜明亮的別墅。
這一次,莫邪再次扮演杜明亮的角色,皺著眉頭,坐在沙發上,開始整理自己發現的線索。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他的眼神裏充滿了困惑。
杜明亮生前用的手機通話記錄,以及他的一些通訊工具裏,隻有簡單的幾個人的電話號碼,莫邪將他們一個個的排除,沒有發現任何疑點,或是殺人動機。
同樣,他調查了杜明亮生前有過接觸的一些人,但得出的結論是,杜明亮是一個健身狂熱者,而且性格內向,性取向不正常,回國時間也比較短,所以,和他熟悉的人也隻有幾個。
而在那之後,韓蕊給莫邪的一份資料裏也顯示,杜明亮沒有和誰結下仇怨。
至此,原本應該更好追查凶手的狹窄交際圈,如今卻成了莫邪的一個死胡同。
一個性格內向,沒有交際圈,甚至沒有得罪過誰,這讓莫邪對自己之前找到的一些線索有開始有了一絲動搖。
“我忽略了什麼……”莫邪環視著整個別墅,豪華的住宅中,卻顯得格外的清冷。
“為什麼要站在死者的角度來看問題?”突然,莫邪極為冷漠的自我提醒了一句,隨後,他猛的起身,眼裏閃過一抹異樣的光彩。
深夜,時分。
韓蕊蜷坐在自己的辦公室裏的沙發上,雙手捧著咖啡,一臉困倦的樣子看著牆上的表。
已經十一點多了,莫邪那邊還是沒有一點動靜,如果不是程東攔著她,恐怕此時她已經忍不住衝進去,將那個把自己和屍體關在一起的家夥給揪出來了。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韓蕊一個激靈清醒了過來,稍微整理了一下有些淩亂的發絲,開口道:“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