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戀愛了。”坐在紅木沙發上的男人視線掃了一眼秦承宇的手機, 言語篤定。
秦承宇收起手機, 麵帶淺笑, “沒有, 隻是一個朋友。”原本的話在舌尖轉了一圈又收了回去, 也許他自己也是下意識的在拉近和蘇若言的距離, 不是小輩與長輩的分隔, 而是平輩論交的朋友,小10歲的朋友。
“嗯。”男人淡淡地應了一聲,並沒有就此深入的與秦承宇談論, 而是接著剛才的話題說道:“爸媽年紀大了,經受不了幾次折騰,以後媽讓你見的姑娘如果不滿意你就提出來, 別拖到快訂婚的時候才暴露出一係列的問題。”
“大哥, 公司正在轉型升級的階段,我暫時不想結婚, 我和媽說過幾次, 但是她不聽我的。”秦承宇頭一次朝著對麵的男人懇求道:“大哥, 幫我和爸媽說說吧, 那些姑娘我都不想見, 不用給我安排相親了。”
“你既然這麼想, 我會和他們說的。”秦博宇點點頭,看了一眼手表,“我調到G省工作, 你要是有什麼事情可以找我。我下麵還有一個會議, 就不陪你了。”
“大哥你去忙吧,我……”秦承宇三天前就來到G省省城處理一些事情,買了今天的高鐵票準備去故城,但是成為G省一把手的大哥百忙之中給他打了個電話,說是有事情要談,他就來了。
“別急著走,晚上一起吃飯。”
“好。”等會兒打電話給助理,晚上的行程要做修改了。
秦承宇目送大哥離開,年長的男人幾乎保留著年輕時的好相貌,又因為常年健身,並沒有其他中年人寬大的腰身,挺拔寬闊的脊背和自己年少記憶中的幾乎一樣,歲月的增長隻是給外貌增加了內斂和深沉的韻味,常年身居高位,就連背影也帶著威嚴肅穆的氣勢。
作為家中的“老來子”,他和其他的兄姐並不親近,自己牙牙學語的時候就連最小的姐姐都已經在小學嶄露頭角,更別說即將大學畢業的長兄秦博宇了,三十二年的記憶中,今天是交流最多的一次。
親友總說自己和大哥長得最為相像,這也是“養子”一說大家傳得沸沸揚揚卻不能夠篤定說道的原因,其實哪裏是長得像,隻是一樣“老幹部”的作風讓人產生了錯覺罷了。
希望大哥同父母說過之後,他以後就不用相親了吧。
捏著鼻梁,有一段時間沒有好好休息的秦承宇是疲累的,點開了一並同照片傳來的語音,手機裏響起了青年清潤的嗓音,“什麼時候回來啊?”
帶著小小的抱怨,抱怨裏又纏綿著濃濃的思念,複雜的情愫在秦承宇的心中醞釀,距離並沒有像一開始預期的那樣產生“疏遠”的作用,反而因為蘇若言直播生活一般的電話、語音、小視頻、照片等等,被拉得更近。
真是應了那句老掉牙的話,“科技改變生活”,可不是嘛,因為一方小小的屏幕,那孩子在做什麼他都能夠第一時間知道,不知道什麼叫做情緒克製的小家夥,能夠直白的訴說想念,好像他隻要輕輕一點頭,蘇若言就會歡脫地投入自己的懷抱。
懷裏麵仿佛多了一個溫暖的重物,秦承宇彎起嘴角,倚靠在沙發上睡了。
開會途中出來一趟回到辦公室拿一份資料的秦博宇見到秦承宇靠在沙發上就睡著了,拿過一邊的毯子給他蓋上,又調高了室內空調的溫度,轉身帶上門出去了。
正等在村口大槐樹下的蘇若言盯著手機看了好一會兒,照片和語音發過去卻像是石沉大海,老半天都沒有得到對方的回複,但是他並沒有氣餒。因為他知道,自己的秦大叔現在不是在工作就是在忙著其他事情,到了晚上看到他的留言一定會回複的,無論是多晚,都會留下幾句話,這成了二人每天固定的交流模式——一個時不時直播自己的生活,扔幾條文字、發幾張照片、留幾個語音,一天能夠發上幾十條上百條,就連奶糕拉了一坨粑粑然後特別要幹淨地扒拉著貓砂蓋住的事兒,他都能夠和秦承宇說。一個手機每天“叮叮叮”的不停響,有時候不及時看,幾個小時候過去微信右上角的小紅圈上掛著張揚的“99”,夜深人靜的時候一條一條翻著那些留言,還會針對其中的幾件事情重點點評,一條信息幾百字,長篇大論的作風就像是老幹部在做報告,一板一眼、認認真真。
提了提褲腿,蘇若言坐在了槐樹下臥牛一樣的石頭上,不時翻看手機的同時也留意著路口,等的人應該馬上就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