杯盤跌落或者扭頭就走等等, 那些都是電視劇裏麵會出現的橋段, 現實裏麵薑然薑教授推了推無框的眼鏡, 淡定自若, 還朝著喊他的中年男人淺淺地笑了笑。
不知道為啥, 見到高大威儀、麵容肖似秦承宇的男人失態地喊出薑教授名字的時候, 蘇若言覺得狗血隱隱在眼前浮現, 不出現一點狗血的橋段都對不起陰雲濕冷中瑟瑟的風聲。
不過,那些畫麵隻是存在於蘇若言的腦補當中,當下看到薑教授淡淡的笑容之後, 中年男人略微失態之後便恢複了正常,也扯了扯嘴角,隻是常年嚴肅的麵孔, 扯出來的笑容牽動著法令紋, 這個笑顯得一點兒都不友好。
“小言,回去吧, 菜要涼了。”
“哦哦。”蘇若言反應過來, 點點頭, 也給了他們幾個一個笑容。兩人繞過這群人, 往家裏麵走去。
故城的一年四季, 竹林都是翠綠蔥蘢的, 老宅被大片的竹林包圍著,顯得幽靜……現在和幽靜沒有半毛錢的關係,不知道哪裏來了七八隻貓兒在院子裏麵吱哇亂叫, 張著大嘴、昂著脖子, 叫出來的聲音猶如小兒夜啼,要是大晚上聽到,滲人得很。
蘇若言在顏色各異的貓兒裏麵掃了一眼,沒有他們家的三花奶糕,但是院子也就這麼大,掃一眼就到頭了,很容易就在柿子樹上找到了他們家公主。
奶糕像是個女王,站在高處淡定地看著下麵一群為她搏鬥的騎士,那叫一個冷豔高貴。
蘇若言看到這一幕隻有扶額的衝動,口中喃喃自語,“現在也不是春天啊!”
聲音雖然不大,但這兒就他們兩個,薑教授自然就聽到了,“雖然說是‘貓叫、春’,但並不是隻有春天的時候貓才發、情的,除了最熱的夏天,一般都是貓的發、情期。”
蘇若言從記憶庫中翻出了當初山下那個獸醫給他發的科普資料,上麵就有貓發、情期的狀況,好像是最佳的繁殖季節是春秋兩季。
奶糕算是半放養的,屋牆、院牆上都有貓洞,方便它隨意進出,完全不需要翻牆來個飛簷走壁。雖然奶糕以前被幾個熊孩子捉弄,讓它對外界有了小小的恐懼,但記吃不記打的個性早就讓那些不愉快的記憶隨著時間的流逝而漸漸消失了。現在外麵的天地隨意闖,很是和村子裏麵的大小貓兒有了深厚的友誼。
奶糕被養得好,又是吃著靈泉水長大的,雙目炯炯有神、皮毛光滑油亮、身量修長矯健……在眾多公貓的眼睛裏,這就是天下無雙的美女啊。
美女奶糕“喵嗚”叫了一聲……
聲音是從奶糕那兒發出來的,但叫聲沙啞粗狂,並不是奶糕的聲音。蘇若言推開門往裏麵走了幾步,地上的群貓鳥獸散,很快就消失在圍牆後,然後他就看到奶糕的身下,在柿子樹旁,有一隻無論是體型、毛色,還是長相都與家貓截然不同的動物。
蘇若言被嚇了一跳,“那是啥?”
“山貓,也就是猞猁。”有著常年在外考察地理環境經驗的薑然,一眼就將蹲在樹下的動物認了出來。
那隻山貓淡定地瞥了兩個人類一眼,懶洋洋地起身,朝著樹上的奶糕“嗷嗚”一聲,聲音沙啞渾厚,剛才那聲就是它叫的啊。
奶糕被嚇了一跳,弓著背“喵”地叫著,很顯然並不歡迎這隻山貓。
山貓竟然無奈地甩了甩腦袋,兩隻尖尖耳上的簇毛動了動,留戀地忘了一眼體態嬌美的奶糕,然後就靈活地跳上牆頭,跑了,一點兒都不把蘇若言和薑然這兩個人類放在眼中。
“我好像感覺到被一隻山貓給鄙視了。”蘇若言吸了一口氣,說這話有些艱難啊,從一隻山貓的毛臉看出了情緒,真是不容易。
“它們就是這種個性,眼神也是這樣的。大概是看中了你的貓,過來搶媳婦了。”
蘇若言看到蹭到自己腿邊的奶糕,眨巴著無助的小眼神,一臉的委屈,“我覺得我家閨女不喜歡外麵的臭小子。”
“哈哈。”
有了這個小插曲,蘇若言和薑然之間的氣氛更加好了,吃完了飯各自捧著一杯清水坐在沙發上聊天。
室內開著空調,還有地暖,非常的暖和,蘇若言在家裏麵就穿了一件圓領的白色薄毛衣,下身一條鬆緊的淺藍色休閑褲,人懶懶地窩在沙發裏頭,年紀輕輕就有了退休老爺子的散漫感。
上身那件薄毛衣去年買的,寬鬆休閑款,以前穿在身上鬆垮垮,現在肚子這兒緊繃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