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是想,懷不上有什麼辦法,說到這個話題,圖笙就一陣尷尬,她目光遊移,沈雅涵也就放過了她,圖笙鬆了一口氣,她問:“楚昭……他的情況怎麼樣?”
走到了床邊,她聽到了男人微弱的呼吸聲,圖笙不可思議地看著楚昭,心中痛到不能呼吸,她深吸一口氣,才緩過神。
這個男人,每次都是他來救她,他好似是永遠不會倒下來的一樣,可是,現在生命如同隨時都會逝去,又有哪一個生命是那麼強大,強大到不會受傷……不會累,都是人,而她總是孜孜不倦地去相信,他是強大的,亦是脆弱的。
白色的被褥包裹住了男人的身體,他瘦了一圈,過了一個禮拜,他還沒有睜開過眼睛,沈雅涵把他近期的身體狀況都詳細地說了說,眼角的淚猶如斷了線的風箏,搖搖欲墜,圖笙不忍回頭去看,她轉頭看向窗外。
梧桐樹枝被吹地沙沙作響,那般精神抖擻,卻讓人體會到了掩藏在四種的一絲孤寂,落寞,圖笙歎了一口氣了,她收回手時,忽然在櫃子旁看到了一張照片。
受到好奇心的驅使,圖笙將照片給抽了出來,她怔了怔,回頭看沈雅涵,沈雅涵看了一眼,語氣裏曖昧:“當時,他手中緊緊捏著這張照片,我嚐試了好久,才把照片給抽出來。”
照片上,隻是一個背影。
甚至是男,是女都分辨不出來,可是,圖笙卻認出來了,她心驀地一動,她搖了搖頭,表示看不出,那人究竟是誰,沈雅涵緊捏的手,要在手心裏掐出血痕,她說:“也是。”
可是,她亦不會說,她其實一眼看出來,那個人,是誰。
明知道,沈雅涵與楚昭之間縱然有千絲萬縷的關係,可是,他們終究是不會交彙的平行線,不可能會有在一起的一天。
圖笙離開了醫院,輕嗅地薔薇花的味道,那花香很淺,淺到她以為自己是錯覺,她憑著鼻子,一路嗅過去,終於,在一個白色的看護樓的牆麵上,她看到了,鮮紅的薔薇,以及碧綠色的葉子,不停纏繞好似要相纏一世一般。
停在牆角下,圖笙仰頭,注視著薔薇,好美的花,猶如突然在淩寒獨自開放的寒梅那般,令人覺得驚豔非常,她驀然回首,遠遠的長廊,有一個秋千綁在一顆粗壯的梧桐樹下,如今無風自動,麻繩糾纏而成的秋千,就像是羽毛劃過心髒,讓她心裏癢癢的。
走了過去,停在秋千前,圖笙受不住秋千的誘惑,緩緩坐了下來,緊握著手中的麻繩,她閉上眼睛,雙腿輕輕一蹬,她感覺身體開始搖晃,耳邊的風獵獵作響,讓人無法抗拒。
傾聽自然的聲音,玉簪花,薔薇花,淡淡的清香都飄進了她的鼻翼,她細細感受,好似正在和自然親密接觸一般,她躺在一片花叢裏,她摸索著,不停跌倒,她……
慢慢,她睜開眼睛,在長廊的另外一邊,站了一個身影,隻是一晃而過,卻旁圖笙的心被吊了起來,她瞳孔劇烈收縮,因為急著追著那個身影,她手鬆開了麻繩,整個人,猶如一隻失去翅膀的蝴蝶,跌落到地上。
眼前漸漸模糊起來,她摸了摸脖子,鮮紅的血流了下來,劇烈的疼痛傳遍全身,她毫無直覺一般,失去全部力氣的圖笙隻能慢慢匍匐在地,她朝著長廊的方向,指甲裏嵌難塵沙,尖利的沙石割破了她柔嫩的手掌,她還在不停前進。
耳邊傳來“嗡嗡”的耳鳴聲,她呢喃自語,眼中流下淚珠:“為什麼離開。”隨後,她好似墜入了無邊的黑暗,完全沒有了知覺,隻有那個人影,爸爸,為什麼,原來,你一直在H市嗎,為什麼,為什麼要躲著她?
無邊的黑暗包裹住了圖笙,圖笙發現她走在一條路上。那條路很長,她看不到盡頭,她狼狽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拍了拍衣服上的塵灰,隨後,她開始朝前走。
這片夜空,比她見過的任何一片夜空都要美麗,她舒適地勾起唇角,感受著濕潤地微風打在她的臉上,之後,一陣疾風侵襲,有人拍了拍她的右肩。
扭過頭,一看,隻見是一個少年站在她的麵前,她一怔,那個翩翩少年眉目如畫,十分英俊,讓她的心髒忍不住狂跳了起來。
“你怎麼一個人?”時辰說,他酷酷地挎著包,狹長的眼角勾了勾,魅惑人心,可是他臉上泛著的粉紅,暴露了他的緊張,他從遠遠的地方就看到了圖笙,猶豫了許久,少年還是決定過來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