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我緊了緊棉袍,屏氣凝神地守著……
窗外終於微微發白,我吐了口氣,抬臂欲伸伸快凍僵的身子,突然間心俞穴一痛,全身竟然給僵住凍結了。
“救護來遲,屬下該死!”
“先把他放了。”
“是!”話剛落音,我又能動了,“得罪了。”憑空出現的黑衣人抱拳道。
揉了揉被點痛的穴位,我對著黑衣人道:“大俠你真是神出鬼沒啊。”黑衣人微愣。
伸個懶樣,“你們聊吧,我去洗個臉。”說著走出了房間。用溪水洗了把臉,去藥房裏取了些可能用得著的藥,然後將《藥王神篇》塞進灶裏,一把火燒了。裏麵的內容早已爛記於心,江湖險惡,懷璧其罪。
“這裏已不安全,隨我走吧。”酷病號扶著黑衣俠顫顫巍巍地站著對我說。
“好!”我陽光燦爛地對他笑笑,安全我也不能呆了,不然得餓死。隻見黑衣俠有些詫異地看了我一眼。
憑空出現的另外幾個黑衣人將帥王爺四人綁上馬背,“他的毒……”
我仔細的看著他,臉上、眼裏仍然沒有任何情緒,便笑了笑:“睡上三天就好了。”他不再說什麼,黑衣俠把他扶到了軟榻了,兩個壯漢抬起來,行走如雲。我怎麼走?正發愣間,黑衣俠一把我拉上了馬,輕喝一聲跟了上去。馬雖然跑得不算快,但山路崎嶇,依然顛簸得很。我默默地記著路,從此我便是自小一直在深山藥王居長大的小神醫了,怎麼能不記得回藥王居的路。
大約過了四五個小時,山路結束,行至一個小鎮。一條不寬的黃土路旁兩排灰磚灰瓦房,似夾雜有木樓,來不及細看,馬已奔馳而過,隱隱聞得幾聲狗吠。又跑了一個小時左右,路寬了些,行人房舍也多了起來,似要入城,我餓得頭腦發暈,正有些擔心酷病號能不能撐得住,便見有人前來接應,一些人馬押著還昏睡在馬背上的帥王爺四人離去,黑衣俠率著另一些人護著軟塌往另一條較安靜的路奔去,不久便到了一所宅院前。我搭著黑衣俠的手下馬,腳剛一落地就一骨碌跌坐在了地上,在馬背上顛簸了大半天,兩條腿酸軟得站不起來。尷尬地對著黑衣俠嘿嘿傻笑兩聲,他竟也一聲不吭蹲下背起我便進了院落。
當一桌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端上來的時候,我拿著筷子的手直發抖,自己都分不清是餓的還是激動的。“我是從一個大夫的立場跟你說哦,你隻能喝湯和粥。”我笑著對坐在主位上的酷病號說,他扯扯嘴角點頭 ,立即有侍女上來細細地喂粥,我則以秋風掃落葉般的氣勢卷向一碟碟美味,其實因為吃得太快,根本沒有償出個具體滋味。
吃完了,有人上來領著去休息,留下一紙寫得歪歪斜斜藥方,我便摸摸肚子顫顫巍巍地跟著走了。紅木床,錦絲被,很香很暖,沉沉睡去……
日上三竿,才揉揉眼睛爬起來,全身酸痛 ,哀歎一聲,騎個馬還真不容易。“公子醒了嗎?”門外有人脆聲相問。穿好棉袍起床,“起來了,請進!”一個麵目清秀,翠襖翠裙的俏丫環端著一盆水推門進來。
“這位姐姐,我想洗個澡。”
“奴婢這就去給公子準備。”俏丫環紅著臉跑了,很快便領著幾個家丁抬了個大木盆上來,倒進幾桶熱水。將他們都請了出去,我撒了些藥粉,舒舒服服的泡澡,昨晚要是及時泡了,今天也用不著酸痛成這樣了。摸摸全身肌膚,嫩滑細致,瑩白中透著輕粉,咳,唯一遺憾的便是胸前的兩隻小桃核了,都是臭老頭的神藥害的!洗完澡,在房間內尋得一銅鏡,嘿嘿,藥王居沒有鏡子,大半年沒照過了。攬鏡自照,隻見一張有略顯陌生的熟悉的臉,高潔如玉飽滿的寬額,兩行清眉下本如秋水般清亮的星眸更是黑寶石般地泛著光澤,眸光輕輕一轉,光萬丈華,細致高懸的鼻梁下兩片精致嬌嫩的紅唇如桃瓣般散發著清香。紅顏禍水!我心驚,趕緊將因洗澡而束起的參差短發放下,抓亂,將眼睛遮住,低調,一定要低調。
好吃好喝地呆了幾日,把病號的身體調理得差不多了,想也該告辭去城裏找家醫館謀份工作了。找酷病號告辭,管家作揖道:“王爺不在,請小神醫等候王爺回來。”倍感無聊,四下走走。正沿著曲折遊廊七拐八拐,突聞的暗香縷縷,抬眼望去,前方隱約一片輕粉嫣紅,梅林!一陣驚喜,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