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趟禦醫營,無甚要緊的事情,便回了營帳。瞥見青萍手拿一卷把紗布進來,一見到我竟biu~把手藏到了後麵。
“小姐,你回來了啊——”
憋住笑,一本正經道,“怎麼,嫌我回來的太早了啊?”
“沒——,隻是沒想到小姐這麼早就回來了。”
涼涼地一眼向她掠去,力求做到清冷而有質感,“手上拿著什麼呢?”
“……一卷紗布而已。”
“一卷紗布而已?你不知道這醫用資源在這軍營裏是多麼寶貴嗎?如此拿出去濫用,你就不怕軍法處置!”
“小姐——,青萍沒有濫用,青萍是按小姐的吩咐去給他包紮去了!”
按我的吩咐為何不敢讓我看見,撲哧一聲笑出來,“逗你玩呢。”
長籲一口氣,“小姐可真是嚇死青萍了!”
“不嚇嚇你,你怎麼會跟我說實話。就這樣了,本軍醫現在就把左軍青甲營付隊長劃到你名下了,以後他的傷患病痛就由你全權負責!”
“小姐——,他以後的傷關青萍什麼事……”
“軍醫也是軍人,軍令如山哪!”不再理她,瀟灑地彈彈寬袖,閑閑道。這動作怎麼這麼熟悉呢。
…………
半夜,漠北的荒原冷露深重,朔風過處,勁草低匐,悉悉索索。
突然,一陣急促的號角響起,刺破了漆黑靜謐的夜空,驚飛斷雲山上夜宿的野鳥。
一把揭開被子,奔了出去,千尋已守候在營帳外。急促而整齊的馬蹄腳步聲遠去,震得營帳前的火把劇烈搖曳。
“怎麼了?”
“狼羯軍夜襲長葛關,皇上與丞相大人已前去應戰,小姐不用驚慌。”
“去軍醫營!”
快馬趕去,出了斷雲關,震天的呐喊廝殺聲隔著一層長葛山脈遠遠傳來,仍舊令人熱血噴張。戰事激烈。
軍醫營除了幾個軍醫竟然沒有一個傷患。
“怎麼回事,傷員呢?”
幾位軍醫個個麵北而立,急切地等候著戰況傳來,一位姓虛的老軍醫反過頭來答道,“戰事還未結束,此刻當然不會有傷兵送來。”
一愣,這大炎軍作戰結束後才開始醫治傷員的?這樣豈不是會錯失許多搶救的機會!
“千尋,我們進長葛關!”
一路快馬加鞭,直上長葛關,指揮台上,皇甫天一身銀甲,長身傲立,刀削般的側顏比臘月裏的寒風還要冷峻,就這般傲然而犀利地俯視著城下嗷嗷叫囂著黑壓壓一片狼羯軍。
猝然響起走動聲,讓他回過頭來,眼中是沒有收盡的清冷和殺戮,直射人心底。
“怎麼樣了?”
幽深的眸子裏帶出一點輕亮,傲然道,“烏狼台急攻冒進,我讓他五萬精兵有來無回!”
嘴角上揚,挽出一朵淺笑,戰事上,我從來都相信你們。雖這麼說,沒見著初曦,心中還是焦急,卻又不方便在這種時刻問出來。
“他去布陣了,你不必擔心。”
“唔~”訕訕一笑,隨著他的目光往下看去,在這古代的戰場,指揮全靠旗幟和器樂聲響,那烏狼台選在夜間進攻如此堅固的長葛關若不是有所依恃,便真的是太急攻冒進了。正暗自詫異,便聞的“哄”“哄”的劇烈撞擊之聲,俯身下望,火光明暗,見一長蛇衝車隊正對城門發起猛烈的攻擊。側首擔憂地看向皇甫天,卻被他一把輕拽到身後,麵無表情的傳令,“上回回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