樓下死靜靜的的一片蕭索,周爽跑到樓下,拿起他的布包,打了開來,將製造凶案的小手電筒和刀放了進去,自身上掏出口罩又戴在了臉上,此時,敲門的人還沒走,不斷的在大門外喊著吳江偉的名字,原來,那是江偉家的鄰居在睡夢中被槍的響聲驚醒,不清楚這個鄰居家出了什麼事,便過來敲門一探究竟。周爽呆呆的站在江偉家的客廳處,伸出頭來,順著客廳的房門,向外張望,傾聽外麵大門口的動靜,焦灼的他此時正在等待一個時刻的到來,一個可以擺脫此種困境的時刻。時鍾在分分秒秒的過去,突然,大路上隻聽‘砰’得一聲震天之響,江偉的鄰居聞聲趕緊跑了過去,周爽背上背包,急忙跑到院子,透過門縫向外張望了下,見人已遠去,趕緊快跑幾步,蹭蹭蹭···,自院牆上縱身攀了上去,跳下牆之後,見村內有數家的電燈也被路上的震天之響驚動,陸續亮了起來,不敢久呆,趁著蒙蒙的夜色,消失在一片漆黑之中。
第二日,黃海市一個驚天的大消息傳得是沸沸揚揚,各大報紙的頭版頭條悉數便是此事:黃海市公安局局長全家在一夜之間慘被滅門,大大小小五口人,一個活口不留,場麵極其血腥,實在是觸目驚心,慘不忍睹。樊淇知道當晚會生事,但到了辦公室拿起報紙一看,大驚,沒想到會出現這麼大的事情,匆忙撥通了周京的電話:“喂,周京,你現在在哪了?”而周京此時正在他的聚點KTV和周爽商談昨日的狀況。聽到樊書記的來電,便有些疲憊的道:“哦·····,我現在在聚點,有什麼事情到我這裏再商量吧。”樊淇悶悶的哼了一聲,便掛斷了電話。繼而,出得門,坐上他的紅旗轎車,風塵仆仆的向周京處行去。
來到黃海市聚點KTV,由於是清晨的緣故,所以門口清淨的很,沒什麼車輛停靠,作為娛樂場所,白天的業務向來不怎麼景氣,城市的人們都忙著上班,哪還有閑心去KTV唱歌?所以,一般的娛樂性場所都有個別稱,叫做‘夜店’。樊淇走出車門,便火急火燎的向聚點KTV上走去,來到聚點的總經理辦公室前,此時的門關著,樊淇冒冒失失的推了一下,未曾推開,顯然自裏麵銷了起來,便伸出手來在門上輕敲了幾下,周京坐在裏麵問道:“誰啊。”樊淇由於走得過急,有些氣喘的應道:“我,樊淇。”周京不再猶豫,趕緊跑過去為其開門,打開門後,隻見濃重的煙霧頓時從裏麵呼嘯而來。是不是這兩個家夥在此抽了一夜的煙也是不得而知之事。樊淇一踏入室門,見周爽正坐在沙發上抽煙,便冷著臉走了過去,屁股一歪,也坐到了沙發之上。樊淇幽幽的問道:“昨天的事情,怎麼搞的,為何搞得這麼大?”周京不等周爽開口,便趕緊解釋的道:“哎···,中間出了點意外,口罩掉了,被他家人認了出來。”樊淇聽了氣急,臉麵憋得紅紅的道:“你不是打包票的說不會有事的嗎?還練了幾年武術,又是看了不少的刑偵書籍,你看看,這到最後成什麼了?”周爽陰著臉的道:“這事情並非我所願意見的,若不是留有後招,說不定一不小心被抓也是不得而知的事情。”樊淇疑惑的問道:“留有後招?留有什麼後招。”
原來,昨夜犯案後,就在周爽焦灼的等待那敲門之人離去之時,自道路上傳來的一聲巨響,正是在事前他們兄弟倆商量好的,由周京開車所釀的一場車禍發出,這是為了防止有人發現江偉家的動靜,過來探看發生了何事,為了周爽的逃脫,而設置的,轉移探看人注意力的所謂‘後招’。不然,這周爽能否安全逃脫出來,真是難以曉得了。周爽將這後招的事與樊淇說了,樊淇低著頭,悶悶的瞅了周爽一眼,自胸口掏出煙盒,彈出一根,點上後抽了起來。剛抽兩口,便內心略顯緊張的衝著周京道:“周京,你弟弟此時最好能出去躲上一躲,若是留在此處,我擔心劉永生追查起來,會沒完沒了·····。”剛說到此處,忽然臉色怒將起來,憤憤的衝著周爽說道:“對了,你···你做了這麼大的一個案子,做了後,為何還不出逃?竟然還有閑情雅致跑到這來抽煙閑聊。”周京趕緊回應道:“書記,經過周爽的詳細與我言談,我已經清楚了昨夜的情況,再三揣測,並未留有線索在案發現場,行凶的器械也已銷毀,燒的燒,埋得埋,應該不會出現啥差錯,再說了,現在要想再逃,你看還有逃出去的希望嗎?想必各個關卡都已堵住,若想出城,隻怕會比登天還難。”樊淇聽他這般說,有些鬱悶的道:“既然做得很完美,又為何怕他關卡阻攔?直接大搖大擺的出去便是。”周京與周爽見說,麵麵相覷的看了一下,一聲不吭,滿臉一副茫然的樣子,而就在此時,周爽有些為難的側過臉來看了下樊淇,樊淇仔細一瞅,吃了一驚,忽然發現他的臉上有道道抓傷的痕跡留在其上。受此影響,便不由得仔細的從其頭到腳將周爽看了一看,又發現周爽的腿上纏有白色的繃帶,遲疑的問道:“周爽,你這臉和腿是怎麼回事?”周爽見不好隱瞞,隻好實話實說的道:“昨日犯案之時,不小心被那吳江偉的婆娘在臉上抓了一下,並在腿上咬了一口。哼···,真是晦氣。”樊淇聽他這麼一說,萬分驚訝,‘嗖···’的一聲站了起來,喃喃的道:“那···那···那現場豈不是留下很多你的鮮血···皮肉?”周爽聽樊淇這麼一說,和沒事一般的拿起手中燃燒的香煙想在煙灰缸內彈一彈,但當將手伸過去之後,方才發現煙已燒盡,隻剩黃色的過濾嘴夾在手中,笑了一笑,道:“書記,你說話搞得這麼驚悚作甚?喝,獻血,皮肉?對對對,那一家老少的血肉的確掉了不少,更有很多腦漿泵流而出呢。”說完哈哈哈···一陣大笑。樊淇聽這笑聲,身不由己的打了個寒噤,對這個家夥的冷血表示九分的害怕來,一提到腦漿,樊淇忽然仿佛身臨其境的感受到了吳江偉一家子的慘樣,心中頓時無比的淒楚起來,畢竟吳江偉與己相處了這麼多年,哪怕他本人就是‘該死’。但江偉的老婆張敏,小孩吳勝利,還有勝利的爺爺奶奶們,他們又是多麼的善良與無辜,尤其是吳勝利這個毛頭小子,人聰明又活潑,很是招人喜歡。現在在黃海市第一中學這所全市有名的重點高中就學,如今已升到了高二,成績在學校裏也是異常的拔尖,,家裏的獎狀貼的滿牆都是,雖然他們這幾個人裏,做父親的江偉學曆最低,但培育小孩的本領方麵倒是他最強,本以為勝利再過一年便可以已驕人的成績考入全國重點的大學。但如今在轉眼之間已是人鬼殊途,思來真是讓人遺憾。樊淇想著想著,淚腺的閘門打開,兩串淒涼的熱淚如珠串般流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