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雲兒那蒼白得幾乎有些透明的臉上滾著的淚珠,西門浪子的心裏又開始難受了,他不知道最近自己為什麼總是會這樣,可就是控製不住這種感覺。
——感情之事,天下芸芸眾生之中,又有誰真正能控製得了呢?
於是,西門浪子選擇了沉默。因為他發現自己竟有些慌,慌得讓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該做什麼。
村子也停止了講述,從腰間取下酒葫蘆,一口口地喝起了悶酒。
二人都懷著心事沉默著,屋子裏除了搖曳不定的燭火,一切都靜悄悄的。
屋外也是靜悄悄的,靜得可以聽到風吹落樹葉的聲音,樹林中間或傳來的鳥叫聲,還有籬笆樁上老貓“喵嗚......喵嗚......”的低號聲。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漫長的夜晚就在這一點一滴中過去。西門浪子就站在床邊靜靜地看著雲兒,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了一宿,至於他在想什麼,沒有人知道。村長呆坐在床邊的凳子上,偶爾喝上一口酒,就這樣呆坐了一宿,至於他在想什麼,也沒有人知道。
忽然,西門浪子看見雲兒的手指動了幾動,緊接著雲兒臉上的肌肉又動了兩下,然後雲兒就緩緩睜開了眼睛。
西門浪子目光閃動,微微一笑,道:“你醒了?”
雲兒點了點頭,回以淡淡的微笑。
村長舉起酒葫蘆又喝了一大口酒,這才為雲兒把起脈來。良久,村長才撚著胡須,微笑道:“看來那藥起作用了,她體內的毒已解了不少。”
西門浪子忙道:“真的嗎?您是說她的毒已解了一部分了?”
村長點了點頭,又對雲兒說:“你是不是感覺身體較先前已舒暢、輕鬆多了?”
雲兒看著村長微微頷了下首,隻是那眼神中有一種複雜的感情。
西門浪子見雲兒點頭,又問村長:“您看要是每天服用這‘九花九草丸’,那她的毒是不是很快就可以解了?”
村長神色間有了疑慮,道:“話雖不錯,不過......”
西門浪子道:“不過怎樣?”
村長歎了口氣,道:“我當年為了救我那不孝的女兒才配製了這‘九花九草丸’,給她解了毒之後就隻剩兩粒了。昨天這位雲兒姑娘服了一粒,現在隻剩下最後一粒了。”
西門浪子“啊”了一聲,道:“那這藥不能再配了嗎?”
村長道:“哪有那麼容易,那藥是我花了七天七夜的時間配成的,其中一味藥草是‘冬蟲夏草’,那是我從藏邊的一位朋友手中討得的,十分難得。而且,我已將其都用於研藥中,你讓我再上哪裏去找這‘冬蟲夏草’?”
西門浪子眉頭緊鎖,問道:“難道就不能用其它藥材代替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