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心準備的早餐卻被我無意間搞毀。他鬆開失落的我,半蹲在我的膝蓋旁,向我投來柔和的目光。迷人舒心的笑明顯地清晰地浮現於他嫩白俊秀的麵孔上,一雙濃黑的眸閃爍著如湖水般清澈見底的透明。他雙手的溫度仍停留在我的臉頰上,我平和的呼吸漸漸變得錯亂。他為什麼要對我那麼在乎?我曾私底下問過自己很多次。其實,不僅是他,還有anson。原本,我與他們是毫無交集的人,最多也隻是擦肩而過的關係。他們為什麼會主動走到平凡的我身邊?
“承瑉~哥,為什麼要做我的哥哥呢?”我猶豫地俯瞰他的黑眸,問道。“我並沒有讓人見到就忘不了的美貌,個頭也不及真正的模特,和她們比起來,隻是一個很普通的人。”
“善予~因為~你是孔善予。”他輕輕地碰觸我的雙眉,片刻沒有說話,視線全神貫注地聚焦在我的瞳孔裏。“這雙眼睛的主人心裏在想什麼?為什麼她總是像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
“承瑉哥~”
“即使害怕,也會優雅、勇敢地麵對。這樣的善予,怎麼可以說自己普通呢?”他回答地那般誠摯,無盡的體貼與關懷撫慰著我的心。就算被他看到自己懦弱的一麵,也無所謂,我甚至想要違背自己遵守的話——害怕了,也不可以讓別人看出來。
“我真地這麼勇敢嗎?其實,我好害怕,好害怕。冷漠、孤傲,堅持到現在,是因為害怕受傷、害怕被別人瞧不起。承瑉哥~我才是一個狡猾的騙子!”
“如果說騙子,我才是一個大騙子。”他的聲音變得哽咽,眼神逐漸飄忽不定,讓我難以琢磨。“隻是,唯有你這個小騙子,才可以騙到我,善予!我的~善予~”
“承瑉哥~”
“善予,讓我看到你真實的一麵就好。”淚水從他的眼眶裏涔出,流淌到我的手背上。“你和媽咪一樣,外表堅強,內心卻如此脆弱。”
“我像你的媽咪嗎?是因為這樣,才要做我的哥哥嗎?”我敏感地說出在“媽咪”一詞。似乎從我出現在這幢木屋裏起,他就把我和他的母親相比。如果是這樣,才說他是騙子的話,我便安心了。至少,我可以有一個理由去接受他以哥哥的身份守護在我的身邊。
他的手懸在半空中。果然,我說中了?!不知怎地,我發現他那副麵孔中透著懺悔與不安。緩緩地,我抬起手,輕觸他眼角的淚。“承瑉哥,以哥哥的身份,把我當做你真正的妹妹吧?”
“善予?!對不起!”他淚如明珠,順著白皙的皮膚向下流淌,“媽咪是一個善良的人,就算被所有人質疑,她都會自信地對著所有人笑。隻有我知道,她心裏是多麼的痛苦。善予,她是一個好母親,一個深愛孩子的母親。即使在閉眼的那一刻,她都在喊著孩子的名字。唔唔~我傷害了我最愛的人,她再也不能回來了。善予~”
“承瑉哥~我相信她一定是一個好母親,我相信。所以,成為我的親人吧!我會和你分擔,像你的母親一樣。”他痛苦地抽噎著,淚水從他的眼眶噴湧而出。即使從沒有享受過母愛的我,也會不忍地為他流淚。這就是真實的你嗎?原來,你和我一樣脆弱。“可以嗎?成為承瑉哥的妹妹,我可能會毫不掩飾地流淚,甚至向你傾訴所有傷心的事。你準備好做我的垃圾桶了嗎,承瑉哥?”說出此番話,是為撫平他,也是說服自己:哪怕有一個同類人能明白我內心的脆弱也好。我愛的人,姥姥和素逸,還有承瑉哥,我要好好地守護下去,這是以後我要走的路。“我一定會守護好我寶貴的你們。”我輕聲低語。
“謝謝你,善予。你永遠都是我最珍惜的妹妹!媽咪交給我的一切,我都會和你分享。”他平定語氣,沉緩地說出自己的承諾,聲音鏗鏘有力。“無需要我的麵前掩飾,善予。這是我對你一生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