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戰(1 / 3)

明朗的太陽在蓮花雲之中穿行著,春風吹拂著桃花樹,桃花下落,增添了一種異樣的意境。

沒有人來欣賞如此的美景,在桃花穀的中央,一個白衣勝雪的,身材高大魁梧的中年人,不停的飛奔著,宛如一道白色的閃電!

哧啦!

他的速度,奔跑之間,竟然把空氣撕裂出了一條長長的氣浪,留下道道痕跡,比那流星還要快上三分。白淩天不敢逆其鋒,不斷地閃躲著,同時嘴角泛起一絲的嘲弄,儼然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

在這個時候,被魔氣包裹著的衛東小心翼翼的出現在山上的外圍,看到滿山的黑衣人,心中暗想:“不能被發現,先在這裏靜靜的等著,尋待機會再進去!”

“嗖!”“嗖!”“嗖!”

就在衛昊天追殺白淩天的時候,突然之間,響起了無數勁弩破空的聲音,密密麻麻,宛如傾盆大雨,呼嘯而來。

“哼,小把戲,找死!”

衛昊天麵對箭雨,劍眉紋絲不動,身體向著左右閃動,好像在戲謔的走在大路上,毫不在意,繼續追殺。

“白淩天,有什麼把戲你就試出來吧,阿貓阿狗也來現世,真是幼稚!”威武不凡的聲音如黃鍾大呂,震的弓弩手減緩了放箭的速度。一聲之威,無以複加!

“是嗎,口氣好大啊,我倒是想來領教你的武功了!”

一個首領負手而立,說話抬手之間,盡在掌握的氣勢,油然而生。身著黑風華服,兩鬢花白,臉上有著一種看破世事的滄桑,雙眼特別明亮,反射月光,如寶石一般。

“是你,東宗的木易長老,真是笑話,堂堂東洲第一大正派的長老,沒想到也加入隱暗組織,滾開,殺你髒了我的手!”衛昊天眼神突然一瞪,眼皮縫隙,一縷精光暴射!威壓對方心頭。

“哼,霸氣的眼神有何用,還是改變不了結局!”白淩天撫摸著泰阿劍,一副成竹在胸的樣子,好像這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之中。

“轟隆!”

衛昊天的身體一衝,一身白衣獵獵震蕩,身體似龍形,數百丈的距離,瞬間就到,直接到了木易長老的麵前,讓對方連反應過來的機會都沒有。

“噗”

木易長老隻感覺到自己周圍的空氣,被硬生生擠壓了出去,自己竟然動彈不得,強大的威壓使他氣血翻滾,大口吐了一口鮮血,倒飛出去。

“先天六階的小小修士,也敢放光芒?就算東宗宗主親至,我也絲毫不放在眼裏!”

衛昊天在說話之間,身體並沒有停留,而是衝入了人群之中。

衛東在山外看著這一切,聽到木易長老名字,又看到父親如此的霸氣威武,心中暗讚道:“生當做如此人傑,才不枉來此世上,東宗嗎,將來定要去會會!”

“砰砰砰!”

一個個黑衣人如受縛的小雞一樣,毫無還手之力,瞬間,數百個黑衣人的頭顱爆破,被衛昊天的拳氣打破,鮮血淋漓,橫屍當場,隨後又有幾百個黑衣人被他鬼魅一般的身體撞得飛起,當場五髒破裂,就好像是被萬斤馬車撞擊過的一般。一切發生在一瞬間!

木易長老見狀,嚇得屁滾尿流,急忙衝向人群躲避。滿山的黑衣人手持兵器卻不敢向前。

一人之勢威懾萬人,何其威哉,大丈夫生當如此!

白淩天歎道:“果然是家族中的佼佼者,可終究還是死路一條,不陪你玩了!”言罷,桃花穀的整個天空忽然之間灰蒙蒙的,好像末世來臨死一般的沉寂。

“誅戮滅絕陣!”

傳說中,步入此陣,神來滅神,魔來滅魔,霸氣無匹,神話時代的人創造,傳到現在卻已不到十分之一,可威力依然無匹。

“沒有想到隱暗組織這次殺我,卻用如此陣容來殺我,聽說啟動此陣需要萬人的鮮血和冤魂啟動,你現在能從哪裏找到?擺設而已!”說罷,直接淩厲的轟殺白淩天。

“你以為這滿山的黑衣人不是人?陣法雖若,滅了你足已!”白淩天冷笑道,聲音寒冷,所站立的土地都結了一層薄冰。

白淩天眼神冰冷犀利,喝喊道:“四大星罡君何在?”

言罷,從桃花穀的四個方位飛出四個身材高大的黑衣人,“為了統一人間界,為了無當教主的宏圖大業,現在到你們的奉獻時刻了,你們知道怎麼做吧!”白淩天繼續緩緩地說道。

滿山的黑衣人一怔,停止了攻殺,轉眼看向青衣飄飄的白淩天,此刻他再也沒有出塵靈動的感覺,有的隻是嗜血狂暴。上萬的黑衣人害怕了,一點一點的後退著。

白淩天眼中充滿血,冷笑道:“哼,你們自己不動手,那就我來吧!”說罷,雙手在胸前結一個奇怪的印記。“破!”

頓時,除了四大星罡君和木易長老之外,餘者全爆破而死。

衛昊天心中暗暗震動。

衛東感覺烏雲就在自己的頭頂,壓的自己喘不過氣來,看到滿山黑衣人爆破,驚得目瞪口呆,飄逸空靈的白淩天如此的嗜殺,連手下都不放過,真是徹徹底底的殺人狂魔。同時自語道:“也好,這樣我就可以進去了。見機行事。”

整個群山上桃花被鮮血染紅,紅的是那樣的刺眼,空中充滿了數萬冤魂嗚嗚的不甘叫聲,此刻,天空更加陰沉了,陰沉的滲到人的骨子裏去。

白淩天紅著嗜血的雙眼,舔了舔嘴,冷笑道:“哼,任你天大的能耐,在這個人間界,縱使你的修為高絕,有誅戮滅絕陣在,也要身死!四大星罡君就位!”說罷,繼續把玩泰阿劍,仿佛這一切盡在掌握中。

四大天罡君每人站在陣法的四個方位,手持染血飛劍,開啟誅戮滅絕陣,數萬冤魂被陣法強製拉入陣中,天空中烏雲仿佛要掉落下來,威壓一切,形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想要吞噬一切。人腿粗的閃電撕裂烏雲,震人心魄。

衛昊天暗暗心驚,自己處在殺陣的中心,神話時期的陣法,雖然不足十分之一,威力也不容小覷!

“哼,這能奈我何!泰阿劍何在!”衛昊天大喝,泰阿劍從白淩天的手中飛到自己的手中。衛昊天接過泰阿劍,鏽跡斑斑的泰阿劍竟然晶瑩閃亮,猶如天空中的一道長虹,殘劍尚且如此的霸氣,整劍該如何!

白淩天看到這一情況後,臉跟拉秧的茄子一樣綠,大吼道:“怎麼才短短二十天就摸到泰阿劍的秘密了……哼,也罷,有泰阿劍在手,也免不了身死!”

陣法在運轉,陰風怒號,逐浪排空,日星隱耀,山嶽變換,各種異象紛呈,劍影如注填滿整個陣中,鬼哭狼嚎懾人心魄。

泰阿神劍,一劍滅世間。千秋尊萬世,敢與天比肩。

衛昊天在陣法中,不斷的左衝右突,一身白衣勝雪,現在卻被鮮血染得刺眼的紅。披頭散發,但臉上,卻是恒久的堅毅。眼中神色,依然如磐石一般冷靜凝定!身軀依然如標槍一般筆直!手中古樸大氣的泰阿,充滿了寧折不彎的意味!四個星罡君死死地壓製整個陣法,漸漸有點力不從心的感覺。

衛東見到自己的父親浴血奮戰,苦苦堅持,當下咬牙切齒,惡狠狠的瞪著坐在亭台上的白淩天,恨不得生吃其肉。白淩天已經被陣法所吸引,他輕輕的慢慢的向白淩天的背後走去,準備發動偷襲,為父親分擔一絲壓力。

白淩天看著陣法,震驚的張著嘴,暗想:衛昊天果然依舊如此的霸氣環宇,可惜不能歸我所用,泰阿劍勢在必得!

“哼,白淩天,受死吧!”在白淩天的背後,一種似野獸的聲音怒吼道,一把飛劍直直的向白淩天的後腦刺進。

白淩天一驚,轉過頭來看著衛東,邪邪的笑道:“一隻螞蟻也敢於蛟龍爭鬥,真是不自量力!”說完,反身一掌,根本無視飛劍的襲來,打在了衛東的胸膛上。

縱使有魔氣包裹,衛東隻感覺渾身骨架鬆散,連連噴出數口鮮血,痛苦的想到:這就是實力的差距嗎,果然好弱啊!我不甘心呐!我誓要變強!

“彭…”

衛東的身體與山體狠狠地撞擊了,縱使魔衣承載了十分之九的力量,可他還是感覺渾身欲裂,咬牙苦苦的支撐,實力的相差竟是如此之大,他仿佛一下成長了很多。

龍有逆鱗,觸之而暴走,人也有逆鱗,衛東就是衛昊天的逆鱗。

“殺!”

衛昊天沒有多餘的話語,身上泛起魔光萬道,眼中殺機瘋狂奔湧,一聲狂喝,手中泰阿劍突然蕩起萬道劍光,便如天空中的閃電突然連成了一片束腰光帶!

砰砰乓乓一陣響,圍繞在他身邊的所有的劍影消散,四大星罡君手中的飛劍整齊的被斬斷一截!

四大星罡君再也守不住陣法,同時口吐鮮血倒飛百丈遠,背上冷汗涔涔流下。想不到泰阿劍一擊之威,竟然恐怖如斯!

白淩天見狀,滿臉都是不相信。在衛昊天衝出陣法中,以流星般的速度接住衛東時,他還在震驚中,暗歎:果然非常人,泰阿劍果然名不虛傳!

衛昊天渾身浴血,仗劍而立,一聲眼睛冰冷的注視著白淩天等人,喝道:“哼,還有什麼招數,盡管使出來吧!”

白淩天道拍手讚歎道:“義兄果然非常人,可是你現在站都站不穩了,還用什麼來和我們戰鬥!明年的今天就是你父子二人的忌日!”

衛昊天雖然神勇不可一世,可以放手一搏,現在精疲力竭,眼下還有衛東,怎麼舍得自己的十二歲大的孩子與自己共同赴死?

一場戰鬥,滿山的桃花已經不複存在,群山上到處都是染血的屍體,落在地上的桃花,似在訴說戰鬥中英雄的威武事跡。

衛昊天右手仗劍而立,左手慈愛的撫摸著滿身鮮血的衛東,抬起頭看向依然陰沉沉的天空,忽然猛地低下頭,似乎做了一個重要的決定。

白淩天等人看到衛昊天的剛毅的眼神,個個脊背發涼,這眼神霸絕天下,一往直前的勇氣,令他們心驚不已,感覺對方是一個真正的勇士,這是無懼任何事情的眼神,洞穿敵人的心髒。

正在眾人發寒之際,衛昊天手握泰阿劍,奮不顧身的衝向白淩天等人,君王氣概噴薄而出。把周圍的空氣擠壓到一邊,如海浪一波連接著一波,留下一道道的紅色殘影,他一聲狂吼,漫天魔氣籠罩天地間,視死如歸的撲向白淩天。雙方大戰再次拉開。

戰鬥進行的難解難分之際,在另一邊,另一個衛昊天抬起衛東向遠處飛去,白淩天發現後低聲吼道:“分身!,哼,休想逃出去!”說罷便衝向分身元神這邊。衛昊天哪裏會給白淩天機會,毫無保留的將殘餘的力量發揮出來,懷著必死的決心,無盡的黑色魔氣飄散天地間,“轟隆”一聲,如墨汁般的魔氣消散,隻見白淩天身軀殘敗,胸膛被洞穿,猙獰著臉,注視著這一方天空。

衛東聽到大爆炸的聲音之後,他的心仿佛被人狠狠的宰割了一塊,感覺自己心中的天空突然倒塌,傷極攻心,大吐三口鮮血,麵如白紙,歇斯底裏的大吼道:“父親……”

同時衛東感到自己是這樣的弱小,眼睜睜的看著親人在自己的麵前消逝,自己卻無能為力,不甘,屈辱的情緒充滿心頭,痛苦的眼淚從他的眼角流了下來,他咬著牙,怒目圓睜道:“我要變強!我要變強!我要變強……”說完,大吐了一口鮮血,昏厥過去。

白淩天大口吐血,陰森森笑道:“哼,終於死了嗎!”抬頭看向消失在天邊的衛東,打出自己最後的掌力,殘忍的想著衛東死亡的場景。

鮮紅的血液染遍群山,無盡的鮮血淒然而又刺目,一條高昂的戰魂飄蕩在高空,高吼道:“我還剩下不滅戰魂,我還可以戰鬥,我的兒子會找你報仇的!”說完便衝向衛東的那邊,以戰魂之意誌消滅了白淩天的掌力。

“好好的生活下去吧……”衛昊天向昏厥的衛東輕聲說道,眼中滿是不舍得慈愛。

“哈哈,世事難料,你就生活在無盡的擔心中吧!”爽朗的大笑聲從天際飄蕩,一代英傑衛昊天消逝……

白淩天咬牙切齒,身受重傷,已經無力追趕,又想到衛東身上有一塊寶玉,隨時都可以知道對方在何處,想到這些,他就在原地打坐,恢複傷勢。

東洲中部,燕國境內,在一處荒涼的山林中。

“這是什麼地方?我怎麼會在這裏?”短發少年喃喃自語,看著眼前陌生的山林,他神色更加迷茫。

微風輕輕拂過,吹亂了他蓬鬆的短發,也吹亂了他那顆孤寂的心。突然少年像是想起了某些重要的事情。淚痕掛在臉上,大喝道:“父親,父親……父親!”

遠處,高大的白楊樹飄落下漫天的白色花絮,紛紛揚揚在空中飄灑,落花如淚雨,為少年心中的悲傷而哭泣!

“父親死了嗎,我為什麼還活著……為什麼我如此的弱小不堪,我難道什麼都做不了嗎!”

“為什麼我是如此的弱小,成為了父親的累贅,我不甘!我要變強,我要報仇!”少年怒目鎖眉,呼吸急促,咬緊嘴唇,咬破嘴唇的鮮血從嘴角流進肚子裏麵,鹹鹹的。

少年丹田深處。

“是勇之意誌的血……終於又感覺到了……”一種仿佛穿過天地玄黃,跨過了宇宙洪荒的蒼老聲音想起,像是自語,當然是沒有人聽得到。

一輪紅日低垂在西邊的天空,晚霞染紅了半邊天,像是壯士的鮮血染成,衛東看著這樣的景象,心中更加的愴然。

衛東收拾起失落的情懷,他知道有些事情已經這樣,無法更改,隻能一步一步向前走,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再傷心也無法更改。

衛東心裏湧出陣陣悲意,暗想道:父親的義弟,在塵俗中最好的朋友啊,為什麼會這樣!好人與壞人,如何分辨的出?自己將如何在這個大陸中生活?自己該何去何從?一家人如何能團聚……

衛東摸了摸衣服,卻發現白淩天給的紅竹寶玉早已消失不見。“嗬嗬,這樣也好,省的我扔了,現在已然這樣,父親,我會好好活下去,以告慰你的在天之靈,必為你報仇。我衛東已開始新生!”

衛東茫然的在山林中行走,沿著白楊樹走著,在白楊樹的盡頭不遠處有兩三間茅草屋,一個瘦骨嶙峋的老婦人立於門前,老婦人滿頭銀發如雪,滿臉刻著深深的皺紋,神態平淡。

老婦人拄著一條拐杖顫顫巍巍向衛東走來,好像是下一步就能摔倒。

衛東看到後,急忙用手扶著老婦人,老婦人見十一二歲的懵懂少年,道:“誰家的孩子,竟然來到了這個地方。”

老婦人拉著衛東向茅屋走去,衛東沒有去處,隻好先跟在老人身後,雖然說人在江湖,防人之心不可無,但直覺告訴他,老婦人對他沒有惡意,便隨著老婦人向茅屋中走去。

“誰家的孩子,身上髒兮兮的,給你套衣服換換吧。”老婦人轉身回到茅屋中,再次出現在他的麵前時,那雙枯瘦的手掌遞過來一套半新的衣衫。

看著老婦人臉上那淡淡的笑意,他臉色不由一紅,此時他衣衫襤褸,蓬頭垢麵,渾身髒兮兮。

衛東心中一陣黯然,拿著衣服,默默的向水桶邊走去。脫下髒兮兮的衣服,向不遠處的水邊走去,換洗衣服。

衛東穿好老人為他準備的衣服,走到茅屋前向老婦人微笑表示謝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