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奶奶”住了幾日,她和陶安住在對麵,我和於樂樂住在外公外婆的房子裏。我們在一起吃了兩次飯,都是“吳奶奶”掌勺,說實話……沒有陶安做的好吃(也可能是習慣了陶安的口味,or於樂樂的口味?)。
“吳奶奶”其實挺有心眼的,身為家長特有的那種精明。
於樂樂和陶安是同學,畢業後又來到同一座城市,住在同一棟建築裏,如果我是家長,一定會忍不住猜測他們的關係。
或許當事人也有一部分責任,對待“生人”,於樂樂一如既往的麵無表情,陶安收斂了往日的關懷,小心翼翼的做著乖兒子,他與小姨之間的互動,甚至少於與我的。
闊別多年,再一次和於樂樂吃喝拉撒睡在一起,我有點被外星人入侵的感覺。
她洗澡很慢,好幾回我都以為她暈倒在裏麵了,害我擔心。
話說人有三急。
“小姨!我快忍不住啦,你洗好了沒?”
“哦,快了。”
聽著她拖拉的聲音,我就知道絕對快不了。
不管了,反正都是女生,進去就進去。
“我進來了。”
“等……”
裸體,我看見於樂樂的裸體了,她沒有穿衣服,站在洗手盆旁邊,頭頂上罩著一條白毛巾,正在擦頭發,水珠順著她的尖下巴滑落。
她停下擦頭發的動作,愣住了,然後歎口氣:“不是說了,讓你等會兒,地很濕。”
“對不起。”
“別滑倒了。”於樂樂裹了一條浴巾,出去了。
門口很窄,她經過的時候,頭發上的水珠濺到我的臉上,很冰冷,像是被針刺了一下。
笨蛋,為什麼這麼冒失的闖進來了?
我定格在那裏,連尿意都沒有了。
我看見於樂樂的身體了。
她蒼白瘦弱的身體,完全……
是個孩子!
她不矮,167左右,比我高了一拳,但身子極其單薄,就像一張一捅就破的紙,顏色也是雪白如紙。
剛剛,她沒有站直身軀,雙肩微微向內裹著,纖細的雙臂慢慢揮動著毛巾,看見我進來後,毛巾滑落到脖子上,露出淩亂的發絲。那半長不短的黑色頭發遮住了大半張臉,與她肌膚的顏色成了鮮明對比。
於樂樂是透明的。
這是我一瞬間的想法,更甚者是——於樂樂不像人,像隻鬼。
以前我和她住在一起時,並沒有覺得她異常,那時我太小,還不懂大人與小孩的區別是什麼,就算知道,也隻會以為她發育的比較遲而已。
但現在,於樂樂已經二十三歲了,是個完全的成年人,而她的身體找不到一點發育過的跡象。
如果不是熟識她,光憑那副軀體,我隻能說她是一個身高抽長過快的孩子。可是,她確實已經年滿二十三歲了,就算一個十三歲的少女能扮成二十三歲的成熟模樣,一個三歲的幼兒卻絕不可能裝成十三歲。當年外公外婆去世後,她搬來與我們同住時,剛好是十三歲,那時她很“正常”。
可是這些年過去了,她成長的似乎隻有身高。
她會不會得了什麼病?
比如被輻射過?
看了這一眼不該看的東西之後,我接連失眠了好幾天,幸好沒有長針眼。
“吳奶奶”離開j市的前一個晚上,和我們一起在外用餐,我替她到前台要了幾張餐巾紙,她卻開了一個“國際玩笑”。
“小菲真懂事,以後做我家媳婦好不好?”
陶安的湯匙掉在碗裏,他慌亂的抹了抹嘴,對母親嚷道:“媽,你不要胡說八道!”
“你懂個屁!”“吳奶奶”白了兒子一眼,“好女孩不提前定下來,還輪得到你?你自己不著急,我和你爸還著急呢。”
這太尷尬了,我用目光向於樂樂求救。
她慢條斯理的喝著茶:“她還太小,以後再說吧。”
“吳奶奶”喜上眉梢:“這倆人可都歸你看著嘍,肥水不流外人田,你和陶安是同學,應該了解他的為人,不會虧待小菲的。”
“看他表現。”於樂樂挺認真的搭著話。
我不敢相信,這兩個“長輩”一唱一和,居然就把我賣了!
這番對話和我那天偷聽的異曲同工。
陶安臉上有些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