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樂樂“病愈”後食欲一直很差，我和陶安帶她去吃她最喜歡山藥粥、粉蒸肉和酥炸小裏脊，結果她隻用筷子尖挑了那麼一點渣，吃了半碗白飯而已。
“於樂樂，你是不是練辟穀呢！”我有點著急。
陶安已經習慣我們沒大沒小直呼其名的說話方式了，他也挺擔心於樂樂：“你要不要去醫院再檢查一下？”
“我也沒變瘦，你們緊張什麼。”
我和陶安對望了一下，異口同聲道：“你已經夠瘦了，再瘦成骷髏了！”
於樂樂眨眨眼睛：“你倆怎麼更我爸媽似的？”
“……”陶安尷尬的紅了臉。
我冷冷還她一句：“我要是有個這麼不讓人省心的孩子，我早就掐死她了。”
於樂樂笑著說：“你絕對是後媽。”
她最近很愛笑，卻讓我從心底發毛。
因為我習慣了以前的於樂樂，她不懂人情世故，我隻當她很酷很有個性，倒沒起疑心。而這兩年她在慢慢的改變，尤其是今年，該怎麼說呢，好像是突然長大了，行為舉止越來越接近“人類”，但她愈正常我就愈害怕，心裏很沒底，仿佛要發生什麼大事。
這是一種直覺。
“不開玩笑，”我說，“要是有什麼不適，趕快去看病。”
這次，於樂樂聽話的點點頭，感歎道：“你怎麼越來越體貼了，別對我太好。”
“說什麼傻話，我們是一家人啊。”
我覺得很丟臉，說出這種煽情的話。
於樂樂和陶安也突然安靜了。
我紅著臉，小聲嚷嚷道：“你們幹什麼！我隻是說出一個事實而已。”
“吃菜，吃菜，嗬嗬……”陶安給我們夾菜。
屋內氣氛方才解凍。
自此，我們的生活好像恢複了平靜。隻是冬天到了，於樂樂變得萎靡，她怕冷，這裏又不像北方有暖氣，所以她整天躲在室內，空調電暖氣一起開著，屋裏幹燥的像是沙漠。
“你想變成木乃伊？”我幫她打開加濕器。
“這裏是南方……”她躲在被窩裏有氣無力的說。
於樂樂更瘦了。
“小時候你不是住在這裏？”我好奇的問。
“好像沒這麼冷。”
我突然想到，那時外公外婆還活著，現在卻隻有於樂樂一個人了……
“你想……外公外婆嗎？”我裝作不經心的問。
“嗯。”她輕聲答應，手裏擺弄著一破舊的毛絨玩具，“所以我可以理解你的心情。”
我知道她在說我爸爸。
“至少我還有媽媽和你們……呃，”我故意轉移話題，“那個是誰送的？”
“這個？”於樂樂看了看手裏的玩偶，“從有記憶時它就在了，可能是出生時爸媽送的。誒？你怎麼沒去上課？”
“今天開始放寒假。”
“又快到春節了嗎？”
“拜托。”我無語，這家夥是怎麼過日子的，“收拾好東西，明天回家。”我指的是北方的家，媽媽沒有實現承諾，眼看就要進入高中階段最後一個學期了，她卻還沒有處理好公事，回j市定居的事便一直拖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