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茶清沒在辦公室。
李雪風站在他桌子前,伸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串鑰匙,上麵掛著一個玲瓏密保鎖,藍色的,這是純陽的代表色。
他看著這個密保鎖,一直沒有太大感覺的思念猶如海嘯一般爆發起來,這一刻,他想那個人,想得快要瘋了。
“你找顧老師有事?”旁邊一個老師抬起頭來,詫異地看著這個怪怪的學生。
李雪風將密保鎖攥在掌心,抬頭,臉上已浮起優秀學生的乖巧笑容,問道:“老師,您知道顧老師為什麼沒在嗎?”
“他一下午都在崗的,剛剛才出去,大概去洗手間了吧。”
“謝謝老師。”李雪風禮貌地頷首,拖著行李箱走出辦公室。
走廊盡頭傳來不緊不慢的腳步聲,李雪風轉過頭去,正好與從洗手間走出來的顧茶清四目相對。
兩人站在走廊兩端遙遙相望。
李雪風抿了抿嘴唇,覺得心頭有一片空白,霎時被填滿了。
顧茶清突然掉頭,一言不發地走回洗手間。
李雪風扔下行李箱,抬步往他的方向走去,穿過其他行色匆匆的師生,跟在顧茶清身後走進洗手間。
進門的瞬間,顧茶清猛地回過頭來,一把將李雪風壓在了門上,狠狠地吻了上去。
李雪風抱著他吻了幾下,擔心洗手間隨時會有人進來,便攥著他的手腕,將人拉進最裏麵的隔間。
兩人在逼仄的狹小空間中擁抱接吻,數不清的思念從唇舌間相互交換。
李雪風在接吻的間隙裏斷斷續續地說:“小茶,我想死你了……我每天晚上都想你想得睡不著……”
顧茶清被他吻得幾乎喘不過氣來,發狠咬了他的嘴唇,怨恨地冷哼:“滿嘴謊言,真想我會連YY都不上?”
“山裏沒信號啊!”李雪風被咬得下唇滲血,卻也顧不得疼,摸著他的臉,低叫,“我都快急死了!”
“沒……沒信號?”顧茶清神情突然有些尷尬。
“是啊,”李雪風又吻了吻他,緊緊抱著他的身體,用臉蹭了蹭他的臉頰,喃喃地說,“我把招待所裏所有屋頂都爬了,手機好不容易連上YY,還沒聽到你的聲音就掉了,我差點瘋了。”
“我……”
“你怎麼了?”李雪風溫柔地看向他。
顧茶清眼神躲閃,支支吾吾地磨蹭了半晌,終於說了出來:“我以為你……嗯……我把你們幫會給打了。”
“……”李雪風一口氣噎在喉嚨口,簡直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顧茶清嘴硬:“我不知道你是因為沒信號。”
“這個想想就知道了啊!我那麼喜歡你,要不是沒信號,怎麼能忍得住不找你?”李雪風一手摟著他的細腰,另一隻手用力在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你作死了!”
顧茶清渾身一顫,瞪眼:“你!”
“唉,算了,打了就打了吧,”李雪風無奈地說,“幫裏人看在我的麵子上應該不會計較太多,回頭我去給大家道個歉。”
顧茶清心裏騰起一股小小的幸福感,解釋道:“隻是找了點小麻煩,沒給你打散。”
“那我謝謝你手下留情啊,你要是真給打散了……”李雪風對他無限妥協,“那我也隻能重新發展了,詩酒……唉,你這段時間辛苦了。”
顧茶清明白他是知道自己幫會的遭遇了,刹那間心頭有點麻麻的,無論被怎樣暗算、怎樣收割、怎樣欺辱都絕不會放在心上的灑脫被一絲淡淡的委屈所取代,他發現自己突然變得脆弱了起來。
李雪風吻了吻他,溫柔而又鄭重地說:“我會找出來是誰買的酆都,你放心,我不會放過他的。”
“嗯。”顧茶清應了一聲,聽到他承諾的瞬間仿佛就已經大仇得報,他低低地笑了起來,“不說別人了,說說自己吧。”
“什麼?”
顧茶清的手指在李雪風背上慢慢地劃著圈,壓低聲音問:“你說你每天晚上都想我……是怎麼想的?”
李雪風心跳猛地漏了一拍,眼神驟然變得熾熱起來。
顧茶清竭力控製住粗重的呼吸,溫熱的嘴唇貼在他的耳邊,聲線不穩地輕聲說:“今晚來我家。”說完,一把推開李雪風,拉開隔間門,頭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李雪風摸著滾燙的耳朵,控製不住地揚起唇角,快步跟在他身後離開。
旁邊的隔間裏,夏教授坐在馬桶上,用力掀過一頁報紙,皺緊眉頭,滿腦子充滿了費解——
又是一對?
所有老師一致看重的三好學生李雪風?
院辦那個年紀輕輕就十分難纏的顧茶清?
這個社會究竟怎麼了?
不過,既然同性戀這麼普遍……那瓊玖以後的路大概也不會很難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