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丁的反應(1 / 3)

兩人飛快地穿好衣服, 打車去機場, 路上肖祺打電話給親戚, 請他們幫忙先照顧一下布丁, 又打電話給律師了解情況。

掛斷電話後, 轉頭看向黃晟, 從他眼中看到神情惶然的自己, 深吸一口氣,輕聲道:“別擔心,已經在搶救了, 請了全N城最好的醫生……”

黃晟握住他的手,發現他的手在這炎熱的夏季竟然一片冰涼,他用力握緊, 想要將其焐暖, 輕輕點了點頭:“嗯,我明白。”

“你剛剛打電話給布丁了?他怎麼樣?”

“挺冷靜的, 但嚇壞了, 聲音一直在發抖。”

肖祺心疼得五髒六腑都在抽搐, 他煩躁地看一眼腕表, 下班高峰期, 出租車堵在了路上, 最近的一個航班是晚上十一點,等他們回到N城估計已經是明天淩晨了,這十幾個小時, 布丁一個人麵對那麼大的事故……

“現在急也沒有用, ”黃晟握著肖祺的手揉了揉,輕聲說,“我們隻能盡最快的速度往回趕,早一點算一點。”

兩人相互安慰著,好不容易熬過漫長的等待和飛行,終於降落在了祿口機場,肖祺一下飛機便打了布丁電話,幾次都沒有人接。

“是不是睡了?”黃晟叫了輛出租車,回頭道,“別打了,我們也馬上就到醫院。”

“嗯。”

出租車從燈火通明的機場疾馳而出,衝進外麵的黑夜中,月色迷離,有薄薄的夜霧在遊走,天色陰沉,壓抑得人喘不過氣來。

黃晟打開車窗,讓涼風灌進車裏。

司機叫道:“開著空調的撒,冷氣都跑出去了。”

“車裏悶,我透透氣。”

肖祺擔憂地看著他,眉頭緊皺,想要說幾句話來安慰他,又覺得語言在此時是如此蒼白,越臨到眼前,越覺得心慌,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

黃晟突然轉過頭來,低聲道:“阿祺,你跟我說實話,情況到底怎麼樣?你讓我心裏先有個底。”

肖祺聲音喑啞:“醫生說,做好最壞的打算。”

黃晟眼圈忽地紅了,他猛地咬住下唇,止住欲出的眼淚,了然地點了點頭:“我知道了。”

兩人趕到醫院的時候是淩晨四點多,空曠的走廊裏彌漫著令人緊張的肅殺之氣,偶爾可見到護士們推著病床一路小跑,嘈雜的腳步聲在夜晚顯得尤為刺耳。

走廊裏亂糟糟地站了十幾個人,都在等他們,黃晟走出電梯,看到眾人臉上的肅穆之色,不由得心下一沉。

“你來了。”一個本家叔叔迎上來,指著一個穿著警服的男人說,“阿祺,這是交警事故組的李組長。”

肖祺伸出手,和李組長握了下手:“麻煩各位警察同誌了,我叫肖祺……”

李組長道:“你就是死者的長子吧?”

“死者?”肖祺打斷他。

“哦,我忘了你們還沒接到消息,”李組長道,“剛才你們可能在飛機上,沒能打通電話,醫生已經盡力了,請節哀順變。”

肖祺艱難地控製住情緒,啞聲問:“兩個人都……”

“車速實在太快了,你爸爸當場就……”叔叔帶著濃重的鼻音低聲說,“你潘姨送到醫院,搶救了五個小時,還是沒能救回來。”

肖祺聽到身後傳來粗重的喘息聲,不顧眾人的視線,轉身抱了抱黃晟的肩膀,輕聲說:“阿晟,醫生也盡力了。”

“嗯。”黃晟哽了一聲,“我知道,我沒事。”

叔叔不認識黃晟,但從他與母親神似的眉眼上能猜出大半,眼神有些微妙,上前一步,指著一個穿西裝的男人對肖祺道:“阿祺,這位是律師。”

肖祺放開黃晟,轉頭與律師握手:“你好。”

“你好,關於遺產的分配方案,我需要和你再進一步交流……”

肖祺打斷他,淡淡地說:“遺產的事待會再說,我想先去看看我弟弟。”

“哦哦,布丁在這裏,”叔叔推開一扇病房門,對肖祺道,“估計睡了,這孩子受苦了。”

肖祺往門裏看了一眼,見布丁正背對著他們蜷縮在病床上,少年尚未長成的身量在慘白的病床上顯得格外孤單。

黃晟咬住下唇,眼淚止不住地往外湧。

肖祺和叔叔道了聲謝,壓低聲音道:“麻煩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