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變得暗淡無光,整日渾渾噩噩地,不論是坐著,還是站立著,全在發愣,這是何亮最近以來的這段時間的真實寫照。
其實這樣的發愣,是失意後的一種機能表現。
今天,又是一個星期天的下午,天氣火熱難耐,是這段日子的主旋律。
何亮,這會兒正站在男宿舍的走廊上,背靠在牆壁上,神情呆木,一動不動。
要是陳嘉釗現在看到自己這個樣子,一定會笑個飽的。難怪之前,老蕭說過,自己這樣下去的話是會背情債地,現在不就在背情債了嗎?這份情債背得何亮昏昏沉沉地,無精打采地。
一輛黑色的“紅旗”牌小轎車,靜悄悄地駛離何亮幾米開外的地方停了下來,可是,他一點都沒有覺察。
宋玲首先在車子裏下來,歡快地叫喊著何亮:“何亮,何亮,你看誰來了!”
何亮緩緩地回過神來一看,隻見媽媽從容地從車上走了下來。
何亮好像還未睡醒一樣,既沒有上前,也沒有任何表情地:“媽!”
何媽媽走上前來,拍了拍兒子的肩膀,笑笑地:“這小子,好像還沒有睡醒一樣,見到媽媽來了,一點都不高興!”
何亮突然發現,宋玲好像也是從車子裏下來地就問:“你怎麼也從車上下來的?”
宋玲還是保持著那份歡樂:“是媽媽先到分場部去找我的!”自從訂了婚以後,宋玲就改口和何亮一樣叫媽媽,以前她是叫阿姨地。
何媽媽的語氣變得緊迫起來:“我是上省城演出回來時,借了團長的座駕,專門跑來一趟的,隻有五個小時的時間,一會,就著走!”
何亮、宋玲異口同聲地:“這麼急呀?”
何媽媽對著兒子有點不好氣了:“不就是為了你的事,還不快請媽媽坐下來,我有話說!”
在宋玲的帶領下,一夥人走入了何亮的宿舍,坐定後,媽媽嚴肅地對著何亮說:“亮兒,聽宋玲說,你準備報考‘午陽音樂專科學院’?!”
何亮知道,有不妙的事情要發生了,便眼睜睜地盯住媽媽。
媽媽的口氣更加嚴厲:“我和宋玲都不喜歡你去考讀什麼的音樂學院!”
何亮知道宋玲又與媽媽胡說些了什麼,便很反感地盻了她一眼。
媽媽知道兒子的心思:“你不用誤會宋玲,她也是對你一片苦心,更主要的是,媽媽從來就不喜歡你們兄妹以後也從事媽媽的這個職業,所以,我和你爸爸都支持宋玲的想法!”
宋玲為了掩飾著何亮對自己反感的慌亂,急忙地衝起茶水而擺弄著。
媽媽繼續保持著家長的那份威嚴:“就單單參加一個什麼的宣傳隊的演出,就能搞出這麼多的花樣來,要是真地讀上音樂學院,那就翻天了不可!”
何亮反感地:“媽,你怎麼能這麼說話?!”
媽媽為了節省時間,也不去顧及何亮的情感,口吻還是那樣地嚴厲:“你高興也好,不高興也好,就是要讓你知道宋玲她------。”知道自己說漏了嘴,馬上補正道:“哦,還有我們,都是需要一個實實在在地生活人,不要一個隻掛在天邊,而摸不著的人!”其實媽媽的這些話是照搬宋玲的話而說地。
何亮反感地:“媽,我這也是在實現我的個人理想!”
媽媽:“理想?理想能當飯吃嗎?!我們的理想是要你實實在在地與宋玲結婚成家,好好地過日子!”
何亮無可奈何地:“媽!”
媽媽:“整日就會想著哪些不著邊際的東西,好好地想想,什麼是真正意義上的生活!”頓了頓,繼續說:“宋玲的媽媽,還有我們,正在為你們搞調動呢,爭取早日把你們調回城去!”
宋玲變得十分地乖巧,推上水杯:“媽,你喝水!”
何媽媽笑笑地摸了摸宋玲的手背,說:“還是小玲對我好,等會想吃什麼,隨便點!”呷了口水,對著何亮說:“帶我去見見那個什麼的蘇教授,我想謝謝人家,並向他說明我們家的的實際情況。在進來時,我在前麵那個墟市裏的一家賓館裏頭訂了一桌飯菜,請人家吃頓飯,以表示一下我們的謝意!”
何亮已經到了忍無可忍的地步,可不敢在媽媽麵前太過於造次,隻能賭氣地:“要去,你們去,我不去!”
媽媽更生氣起來:“亮兒,你這是在盡兒子的孝道嗎,媽媽為了你們的事兒,為了你的將來,專門地跑來了一趟,你就用這樣的態度來對待媽媽,你這樣對得住媽媽嗎?!”
何亮十分地委屈,十分地無奈,氣得臉頰通紅通紅地,那委屈加憤怒的淚珠在眼裏打轉著,氣呼呼地,不情願地向汽車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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