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嬸嬸又嘮叨你了?”趙山河抿了一小口,拿筷子夾了一小塊肉,放進嘴裏細細地咀嚼著。
趙廣悶悶不樂地拍了下大腿:“哪次回來不嘮叨?我耳朵都聽出繭子了,她說鄰居家的趙密跟我一般大,媳婦兒都已經有了。問我啥時候能讓她看到孫子?實在不行,就要給我相親!我娘還說,你爹娘也是這個想法!”
“啥?!”趙山河渾身一激靈,“真的?這怎麼可以……”他本來就特別排斥包辦婚姻,回想起前世慘痛的相親經驗,心理陰影到現在都無法消除。
“你就等著吧。說不定啊,過兩天你爹就該來找你了!”趙廣唑起嘴唇,津津有味地品起了酒水。
不知怎地,悵然若失的趙山河忽地想起了溫文爾雅的上官鈺,還有古靈精怪的趙穎。他苦惱地甩了甩頭,這倆都是族長的千金,必定是命不由己,至少自己若是不想在族裏待了還能走出去。
“山河師兄,還沒睡吧?族長請您去後院一趟。”
下人的聲音從窗外傳進來,趙廣突然就像是野貓般,三兩下把酒菜都收進懷裏然後塞進床底下,還用手扇了扇空氣中的酒味。
“行了行了,就你這點小事情,族長不會放在眼裏的,”趙山河笑著拍了拍他腦袋,“就在房間裏等我,我去去就回。別吃完了,記得給我留根雞腿!”
看看天色,已經是三更時分了,除了偶爾有狗吠聲,人們早已進入夢鄉。趙山河走在有些冷清的棧道上,不由得開口問道:“請問族長找我何事?”
“回師兄,這我可真不知道呢。”下人很是恭敬。三轉兩轉就到了後院,下人做了個請的手勢,就悄然無聲地離開。趙山河這才發現,他竟然也有武師的實力!
走進後院,趙雲飛跟上官無忌都坐在石桌前,看樣子已經喝了不少。趙山河心中大定:“族長、上官族長晚上好。”
“山河,過來坐下,”趙雲飛很親切地對他招了招手,指著酒瓶道,“給上官族長斟酒。”
趙山河不明所以,言聽計從地坐下倒酒,屁 股隻敢放一小半在石凳子上。上官無忌默不作聲地看他做完這些,忽然舉起酒杯:“走一個。”
“啊?哦!”趙山河乖巧地雙手舉杯,敬了一番後把臉別到一邊,用手擋著嘴,這才把酒喝下去。跟這種長輩喝酒是非常有規矩的,不能當著麵喝,必須要避諱。
“我女兒孝敬我的丹藥,是你送的吧?”上官無忌悠悠地說道。趙雲飛這下也糊塗了,老貨打算搞什麼名堂?
趙山河坐直了身子,直視著他道:“是。”
“為什麼?”上官無忌緊跟著就逼問道,根本不給他反應思考的時間。
趙山河想也不想脫口而出:“因為她跟我在一起吃了不少苦頭,好幾次都麵臨險境,那些丹藥不是送給您的,是我主動送給她的。”
上官無忌有些混濁不清的眼神一下子精光四射:“你知不知道那些丹藥有多珍貴?知不知道財不可露白?知不知道會給她帶來多大的危險?”
“知道!”趙山河擲地有聲地回道,“丹藥再珍貴,也沒她的命珍貴!財不可露白那是針對外人而言的,在琅琊森林裏我們是朋友、是戰友,她也有必要知道;隻要我還活著,就不會讓她遇到任何危險!”
話音剛落上官無忌依然咄咄逼人:“你憑什麼相信她?她可不是你們趙家的人!也許她有可能幹掉你,把你身上的財物一掃而空,反正沒人知道是誰幹的!”
“就憑她也相信我!”趙山河開始有了些火氣,合著老子送禮還送出麻煩來了?“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若是不相信她,當初就不會帶她一起出去!”
“我上官家的女兒在你們家族,隻會給你們帶來麻煩,所以你才要讓她遠離趙家,又不脫離你的控製,是也不是?”
“是!剛開始我是這麼想的,”趙山河針尖對麥芒地回道,“但我更願意相信,上官族長乃是一世豪傑,一方梟雄,絕不會拿自己的女兒當人質、當籌碼!就算你是她父親,也沒資格替她做決定!”
趙雲飛不得不打斷了兩人的對話:“山河,放肆!”但他心裏卻更加欣賞這個年輕人,有利有禮有節,麵對著遠比自己強大的強者也好不露怯,這何止是大將之才?頗有古代諸侯的風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