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嶼去開了門。門外站著的, 是個和季嶼一般年紀的年輕人。根據原主的記憶, 來人是季嶼從小到大的好友, 楚瑜。
“季嶼!你這些天把自己悶在房裏幹什麼了, 連個電話也不接, 想擔心死我麼?”楚瑜熟門熟路的走進屋, 看似嫌棄實則關心的數落道, “我知道你因為關姨的事情,心裏不好受,可——”沒說出口的話硬生生被眼前的場麵下的吞了回去。
季嶼住的是原身母親替他買下的一間單身公寓, 掛著季嶼的名字,離學校不遠。當然,他平時也住校, 隻是放假回來住住。
現在正是寒假, 季嶼自然是住在這裏。但是現在,客廳裏淩亂不堪, 滿目狼藉, 茶幾上的啤酒瓶東倒西歪, 遍地的水跡和血跡, 這幅景象讓楚瑜狠狠的驚住了。
“季嶼你這幾天到底都做了什麼?房間裏怎麼弄成了這個樣子?”
季嶼的聲音有些有氣無力:“沒幹什麼呀。”
楚瑜這才注意到季嶼蒼白的臉色:“你怎麼了?”說罷急匆匆順著水漬, 跑去浴室看了一眼, 回來時滿臉的恨鐵不成鋼,“季嶼你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啊?!是,關姨走了你心裏不好受我能理解, 女朋友劈腿甩了你你一時想不開也說得通, 可……可你也不能這樣糟蹋自己吧?”
聽到楚瑜劈頭蓋臉的數落,季嶼心裏有些暖,他有多久沒有感受過這樣的關心了?不過,原身也確實太禁不起挫折了,他還確實是因為母親的突然去世和被女友甩而想不開——自殺了。
“知道了,我這不是沒事嘛。”季嶼學著原身以前的語氣說道。
“沒事?!你管浴室裏那一池子血水叫沒事?”楚瑜罵罵咧咧的拽過季嶼的手腕,看到光潔的手腕一時沒反應過來,“誒?你沒割腕啊?”
季嶼側過頭,露出半邊皓白的脖頸,那上麵,有一道長長的淺淺的傷口。他指著已經結痂的傷口,故作輕鬆:“在這裏,不過剛割了個小口子就下不了手了。”
楚瑜:“……”別人自殺割腕你居然是自刎。
“傷口不深,估計頂多個把月就完全好了。”季嶼摸著傷口說著,“你來我這裏幹嘛?”
“咱兩這麼多年的交情,我還不了解你?你都三天聯係不到人,肯定是出事了,我能不來嗎?要不是劇組實在走不開,關姨出事那天我就趕過來了。”楚瑜還是沒一副好臉色。
說起楚瑜,兩人初中時就認識成為好友了,高中時同班,到了大學,也都是一個係的同班同學。楚瑜剛上初中就被星探發掘,去拍了一部家庭情景喜劇,作為一名童星出道。之後,楚瑜在各個劇組裏跑龍套當配角,上大學之前就已經是小有名氣的童星了。
而季嶼,則因為母親關心怡勒令,直到上大學考進了表演係,才算正式接觸到這個圈子。現在的季嶼,也隻不過能接一些平模工作或者跑跑龍套,論起來,比楚瑜差了不少。不過因為是從小就認識,一起玩到大,兩人的感情自然不比旁人。
但曾經,程祺和宛振寧不也一樣是少年時奠定起來的友情嗎?是從什麼時候開始變質的呢?好像,是從他拿到第一個最佳男配獎項開始的吧,或者可能更早……宛振寧說他不平衡,程祺其實早有察覺,隻是,他一直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那是他的錯覺。
而這一次,他該不該再信一回?
“本來還真有事,不過你現在這樣,估計也不會去吧。”楚瑜突然想起來,來這裏的本來目的,“過幾天我要去格調雜誌拍組照片,想叫你和我一起過去看看。”
“不會是我想的那個格調吧?”
楚瑜嗯哼一聲,語氣裏有些小得意:“就是那個格調,”然後又主動說道,“不過是它的副刊。”
即使是格調副刊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上的,季嶼原以為楚瑜隻是小有名氣,沒想到竟然已經能接到格調的工作。
程祺死時早已經不接電視劇,專攻大熒屏了,但還是有不少次與格調雜誌的合作的。沒想到如今的楚瑜已經能接到格調的拍攝了。
楚瑜是少年成名,比起才剛接觸這個圈子的季嶼,資源自然要好不少。雖然不說給他介紹個角色,平時一些工作也會叫上季嶼一起,算是幫助拓寬他的人脈。相應的,關心怡也會不時給楚瑜介紹些適合的角色,作為業內發展不錯的工作室的老板之一兼金牌編劇,這點她還是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