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如今她又回來找他，就足以說明她當初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而他卻是實實在在錯怪了她。
思及此，他就更是不能原諒自己。
她明明都那麼痛了，可他卻還一而再再而三的在她身上動刀。
他真的太心疼她了，心疼得他都不敢再去奢求她的原諒。更害怕有朝一日，她記起來一切之後，又會是怎樣的撕心裂肺？
不過盡管她可能會對他失望透頂，琉璃殿也不忍自私地抹去屬於她的記憶。他要讓她重新記起他來。
哪怕到時候她要打要罵，甚至要殺了他，他也心甘情願。
“千鴛，你能讓她的記憶恢複嗎？”
琉璃殿近乎哀怨的語氣，令到千鴛渾身一怔，試探出聲：“爺，這‘忘憂丹’暫時還沒有解藥。不過倘若能經常提起過去的事兒，刺激人的腦袋，或許能夠自己想起來。”
“忘憂丹”！名字真美！或許讓她忘記過去的一切，也未嚐不是好的。
琉璃殿再一次遲疑了。
“對不起……對不起……”
縱然熟睡過去，張天恩依舊夢魘般一直重複著這三個字，直令到琉璃殿是心痛不已。
伸手輕輕摟起不住流淚之人，口中依舊是自責不斷：“天恩，對不起……”
許是感受到些什麼，張天恩終於睜開了自己的雙眼，觸目所及，便是琉璃殿滿眼的愛憐。
張天恩從未懷疑過這是屬於她的眼神，隻道是琉璃殿又一次神誌不清，把她當成了那個叫做“君如楓”的女人。
雖然已沒有初時那麼介意，但卻實在是不喜歡這樣的觸碰，微微避開他的胸膛，冷淡出聲：“宗主，我沒事兒了！”
張天恩眼中的疏遠，刺得他眼眸一痛。隻是他也知道，這怨不得她，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不過，不管怎樣，他此生都不會再有負於她。他欠她的，餘生都會用來彌補。
琉璃殿非但沒有放開懷中的她，還情不自禁伸手輕撫上她的臉頰，替她擦拭涼透的淚痕，心疼出聲：“天恩，一切都過去了，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的。”
張天恩甚至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心虛道：“宗主，你還好吧？”
“天恩，答應我，永遠都不要再離開我了！”
眼神從未有過的誠懇。此時的琉璃殿看上去甚至是那麼的卑微，那麼的患得患失。
雖然她的腦子依舊還不是很清醒，但見著如此低聲下氣的琉璃殿，她亦狠不下心來。畢竟心底裏一直都有這個人的存在。她寧肯為難自己，也實在不忍心見他難受。
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宗主，我現在既已為你妻，除非死生相離，否則我定不會再離你而去的。”
盡管她知道，自己可能永遠也進不得他的心，但她亦沒有再多的心力去逃離他了。她累了，隻想找個地方了此餘生。倘若他真能允她一片自在，那她便留下。
“真的！你說的都是真的！”
聞言，他竟突地天真得像是個孩童，歡天喜地。
“真的！倘若有半句假話，我……”
琉璃殿沒容許她說出後麵的半句話，低頭就輕輕吻了上去。
他怕了，他真的是怕了，他再也不能容忍絲毫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