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誌剛剛一直在旁邊看著林夏的戰鬥,心裏一直在掙紮。他當年從玄天門的選拔中,從上百個競爭對手中一步一步殺了出來,成了玄天門的學徒。跟他一起來的十個孩子,隻能回到村中放牛,自己的父親用他那滿是老繭的大手捏著他的臉眼裏含著淚水對他說道:“你個瓜娃子出息了,被神仙收做徒弟了。好好學,不要擔心家裏”
自己從來沒見過父親哭過,在他的印象裏父親永遠就像家裏那頭最珍貴的的黃牛一般,永遠埋著頭默默的耕著田,不會笑也不會哭。自己犯了錯也隻是沉默的說一句:“瓜娃子”
自己那時候不懂為什麼為什麼父親會哭,在離開山門的時候會那般不舍。自己拜了仙人為師不是應該是件喜事麼。直到開始修道之後他才明白,修道之人壽命遠遠高於凡人,需要斬斷凡塵,需要忍受百年甚至千年的孤獨。山門一別可能就是永別,自己可能永遠再也見不到那個黃牛一般不善言卻默默愛著自己的父親了。父愛如山,為之深沉。隻有在自己長大之後才會明白父親離開時眼中的不舍代表著什麼。
從那時開始陳誌就開始暗暗發誓,他總有一天要修道成仙到時候上窮九天,下落黃泉也要讓父親長生不老,永遠陪伴在他的身邊。他從上百位競爭者中脫穎而出的時候,他覺得自己當時意氣風發,簡直就是為修仙而生的。可是修道越久他就越發現前路漫漫何其艱辛,多少驚才絕豔風流一時的人物都成了漫漫仙路中的一具枯骨。玄天門之中就有無數修為高深之輩,自己需要不斷的妥協才能生存。
十年前自己也如林夏一般跟外門師兄發生衝突,僅僅一招他就躺在地上再也爬不起來了。師兄讓他跪下求饒,他沒有辦法當時他非常害怕,害怕會被活活打死,害怕他再也見不到父親。當他向師兄跪下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自己完了,自己的再也生不起爭鬥之心了。他的道心死了,他就永遠的停在煉體四層再也無法前進半步。在同門的鄙夷之中默默的成為了一名雜役。
直到遇到林夏,林夏平日之中待他不錯和他入門之時一般意氣風發。最主要是他在林夏的眼中能看的出來林夏的確把他當做一個人來看,沒有鄙夷,沒有歧視真真正正的把他當做朋友一般對待。所以即使林夏有可能背叛新掌門一派,他也願意跟他在一起。
當他聽到秦飛說著和當年的師兄一樣的話的時候,陳誌瘋了,陳誌想到了當年的自己。他不能,他不能再讓林夏像當年的自己一樣,他不能失去林夏這個唯一的朋友。
“滾開”秦飛一腳將陳誌踢開冷哼道:“哼,不自量力。”
“放開他”陳誌紅著眼睛,口中吐出鮮血掙紮著向秦飛走去。
可惜陳誌和秦飛差距太大,一腳,又是一腳,又是一腳。陳誌飛出五丈開外,趴在地上口中吐著鮮血斷斷續續道:“我..絕對..不會再求饒了。”終於徹底的昏了過去。
林夏扭過頭看著,昏迷的陳誌。他不知道陳誌為什麼突然發瘋的一般衝向秦飛,一次又一次的被踢飛,一次又一次的爬起來,但他知道如果這次陳誌不死,日後必定有大作為。他想起了修仙界中一位大能說過的話:我以前在門中不是修為最高的,也不是天資最好的,但是我是門中最有尊嚴的。我是先擁有尊嚴,之後才擁有實力的。如果我麵對困難選擇退縮,麵對敵人選擇求饒,我絕對不會擁有今天的實力。
這段話或許並不適用於所有修士,但是絕對適合陳誌。以前林夏一直覺得陳誌膽小怕事,這種性格在修仙路上走不遠,能屈能伸並不是懦弱求饒,審時度勢並不是膽小怕事。如果沒有一個不屈的靈魂,終將會埋葬在仙路之中。正如一個喜歡摳著鼻子的天然卷修士說過的一樣:你可以壓垮我的脊梁,但是你永遠不要想壓彎我的靈魂。陳誌雖然倒下了,但是他的靈魂卻站了起來,站的無比堅挺。
“你是不是也想向他一樣?”秦飛緩緩的走過來踩在林夏的胸口上說道
“師兄,我...也..告訴...你一個道理.....你....”林夏斷斷續續的說道,氣息越來越來弱。
“什麼”秦飛見林夏聲音越來越小,踩著林夏的腿稍微鬆了鬆力氣,附耳朝林夏嘴邊靠去。
“人越得意的時候,就是他破綻越大的時候。”林夏突然對著秦飛的耳朵大吼道:“終於等到你靠近了。”
秦飛被林夏一吼,頓時覺得震耳欲聾,眼冒金星。林夏順勢抓住秦飛的頭發,猛的一翻身將秦飛按在身下,原來林夏早就在陳誌衝向秦飛的時候,林夏就掙脫開千鈞咒的控製。因為林夏的築基期的肉身強度,火炎術的傷害其實並沒有秦飛想象中的那麼大隻是傷了表皮並沒有傷到筋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