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依稀,幾輛馬車在山道上緩緩行進,前後各有三兩匹高頭大馬,馬上騎士穿著寬鬆華服,瞧來像是一個商隊。
馬車上走出幾個中年漢子,領頭一人叫道:“黃老三、韓雙、竇大鬼,換班了,你們三個上車睡覺。”
“好嘞!”三人應道,竇大鬼打了個哈欠,道:“******,趕了一夜的路,困死老子了。”說著跳下馬背,朝馬車走去。
黃老三笑道:“趕了一夜路你就喊困,上回你小子在翠雲樓,連著逍遙快活好幾天,咋就沒見你喊累?”竇大鬼啐道:“這他娘能比?翠雲樓那都是水靈靈的姑娘,哪像這荒郊野嶺,黃老三,你別笑我,翠雲樓你不比老子去的少!”
韓雙道:“你們兩個就是五十步笑百步,照我說這白花花的銀子花哪兒不好,拿去翠雲樓送老鴇,還不如存起來娶上幾房小妾,挨個兒伺候,那才叫快活!”
竇大鬼笑道:“韓雙,就你那銀杆蠟槍頭,甭管娶上幾房,最後都得跑個精光!”眾人聽罷,均是哈哈大笑,韓雙麵皮一紅,瞪了竇大鬼一眼,道:“老子上車睡覺,懶得跟你吵。”說罷走進馬車,眾人又是一陣哄笑。
先前領頭那漢子馬鞭一抖,道:“好了,都別吵,趕緊換班!”竇大鬼和黃老三嘿嘿一笑,不再說話,走進馬車自去睡覺。
這漢子名叫陳戍,乃是商隊首領,督促眾人換班之後,便騎上馬背,走在前頭,行出不遠,隱約看見前麵路邊有個人影。
出門在外,自然小心為上,陳戍揮手讓眾人停步,翻身下馬,提刀上前查看,但見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年,和衣睡在路邊,衣著頗為簡樸,五官端正,劍眉英挺,隱隱透著幾絲不凡。
陳戍啞然失笑,看來自己是小心過頭了,收刀入鞘,喚道:“小兄弟,小兄弟醒醒。”這少年雖然睡在路邊,睡相卻不大好,擺了一個大字,山道狹窄,若少年不起身,馬車便過不去,是以陳戍不得不叫醒少年。
少年迷迷糊糊睜開眼來,睡眼惺忪看著陳戍,道:“大叔,你幹嘛?”陳戍道:“打擾小兄弟好夢,十分抱歉,勞煩小兄弟讓個道,咱們的馬車過不去。”
少年才知擋了人家的路,歉然一笑,道:“對不住,我這就起來,大叔你們過去吧。”說罷連忙起身,陳戍見這少年謙退有禮,心頭頗有好感,便道:“小兄弟,你怎的孤身一人,睡在這荒郊野嶺,也不怕遇到危險。”
少年嗬嗬一笑,道:“昨晚趕路太急,錯過了宿頭,我索性就在這山道上將就一晚,又沒什麼豺狼虎豹,也不算危險。”
“原來如此。”陳戍道:“小兄弟著急趕路,可是要去青石縣參加青雲大會?”少年點頭道:“是啊。”陳戍笑道:“那敢情好,咱們正好做完買賣要回青石縣,既然順道,索性送你一程。”能有馬車代步,少年自是欣然答應。
陳戍領著少年走向馬車,邊走邊問道:“小兄弟,你叫什麼名字?”少年道:“我叫肖樂,大叔貴姓?”陳戍道:“我姓陳,癡長你幾十歲,你叫我陳大叔就行。”
繼周封趙篌一事之後,已過了兩年有餘,肖樂特意下山,準備到縣城參加青雲大會,碰碰機緣,看看能否加入什麼門派,以為日後修煉做準備。
這兩年間,肖樂的修為與日俱增,青青的飯量也逐日見長,整個哇峰的靈草都被肖樂搜羅一空,全部喂給了青青,後來肖樂逼得沒法,連結界密林中的靈草,也一棵不留的全部采光,絕大部分都進了青青的肚子,隻給肖樂剩了一點零頭,若非一個月前青青陷入沉眠,恐怕肖樂連這點零頭都剩不下。
說來也是一樁奇事,幾個月前,青青開始吐出一些白色物質,粘在一起,花了三個月的時間,築成一個徑長尺半的白蛋,然後鑽進蛋中,將蛋口密封,徹底陷入沉眠,再也不見出來。
這舉動連龍施也聞所未聞,看不明白,隻是大概猜測,青青可能是要進行蛻變,便如蠶繭化蝶一般,這時間可長可短,說不定要耗上數十年,肖樂等了一月也不見青青有半點蘇醒的跡象,算算青雲大會開賽的日子已然臨近,肖樂隻得收拾下山,離開哇峰喔湖。
臨行前肖樂回風村探望了毛大叔幾家人,向他們告別,之後又去了一趟紫楓林,那紫源石實在太大,沒法收進界石,肖樂便敲下巴掌大一塊紫源石,收入界石之中,以備旅途中修煉之用,至於那套劍痕,肖樂仍舊不敢直視,隻有等日後修為精進,再回來領略其中劍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