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程卿正躺在宿舍的床上,望著天花板,在想著。他一直很明白,明白童樂把他當哥哥看,每當想到這時,他心裏便有說不出的痛楚。一開始他不想承認,他以為自己不斷地對她好就會讓童樂喜歡上自己,可是時間久了,有些答案也就明晰了。這種事,有時就是注定的。不管再怎麼努力,也無濟於事。程卿是一個麵對任何困難都不退縮的人,他會等到最後一刻,會一直在童樂身邊,直到她有了自己的男朋友。一想到她的笑容,他還是會情不自禁的揚起嘴角。
程卿手裏拿著一支蝴蝶發卡,想送給童樂。在情人節,不,是在情人節的前一天。這就和那個敏感的節日沒有任何關係了,他不想讓她為難。
對於出國,程卿心裏也是矛盾有加,他是想出國,隻是放不下某些東西,一直放不下。父母每天打電話問他準備好沒有,他其實什麼都沒有開始準備。出了國,一切都會陌生,原來珍惜的都已經不在,自己會習慣那孤獨嗎?
電話響起,這聲音在程卿耳朵裏儼然成了關不掉的恐怖之聲,不管是誰打來的,都有一種恐懼感。
“媽媽……”
“小卿,你到底想好了沒有啊?我們可等著給你辦簽證呢,今天我在單位裏說你留學的事兒,他們都老羨慕啦呢……”媽媽在一邊滔滔不絕的說道,程卿將聽筒放在桌子上,將手插在褲兜裏,窗外一隻鳥飛過,停在窗沿上,程卿正要走進,飛鳥飛走了。
他拿起聽筒,媽媽似乎沒有意識到他沒在聽,還在一個人津津有味的說著,陶醉在兒子的明媚前途之中。等媽媽終於掛了電話後,程卿想撥童樂的電話,猶豫了很久,終於還是按下了撥號鍵。
洛茲一個人坐在出租車裏,想起剛剛對童樂的那種態度,不禁笑了起來,他想著,小姑娘啊,就是單純……他正要下車,在自己身旁發現了一個手機,想必童樂落的。還要還回去?
他下車的時候,那位慈祥的司機搖下車窗衝他喊道:年輕人,心氣別太盛,會傷到小姑娘的!
程卿打電話的時候,洛茲正拿著童樂的手機。聽到鈴聲他也覺得隨便接人電話不好,又想到沒準是那傻丫頭自己打來找電話的,還是按下接聽鍵。隻是他高估了童樂的智商。
“喂……”傳來低沉的聲音。
程卿皺了皺眉,“你是……”
洛茲皺了皺眉頭,“我是她男朋友,你是誰?”他不禁暗暗為自己的惡作劇得意了。
程卿像被定在那裏,不能再說出一句話,匆匆掛了電話。童樂原來是已經有了男朋友,自己還在一旁滿懷希望。這本也不是什麼奇怪的事,這一天總會到來的,他隻是希望會晚一點。他說過,“一直到你有了男朋友。”
很多承諾都是這樣開始的。我會一直堅持下去,默默的在背後關注著你,知道那個人的身旁有了另一個人,不再需要我。那時不會再堅持下去,自己做不到,還有你需要不被打擾。
他給童樂打電話本是想送她蝴蝶發夾,一個小小禮物而已,還有告訴她留學名額的事。看來都沒有必要了。
童樂得知程卿有了留學名額,很想去問問是怎麼回事,這時隻見朵兒突然一拍桌子,“哎?我打你電話試試,看在誰那兒?”
“嘟——嘟——嘟——通了!”
童樂著急的拿過電話,“是你撿到了我的電話嗎?”
“……我是洛茲。”
“在你那兒?!”
“正是本人!”
“能不能還給我?”
“你知道的,我不是好人,會還給你嗎?”他的聲音中帶著得意與猖狂。
朵兒性子急,奪過電話,“喂!電話那頭兒的!聽著給我們送過來,給你地址,否則我們就報警了!”她又“啪”地掛了電話,“怎麼樣,氣場夠大吧?”
童樂不知對她說什麼才好,在這方麵她不得不佩服得五體投地,哭笑不得。
洛茲的車被攔在了校門外,他倚在車旁。漸近黃昏,進出的人在這時候卻多了起來。夕陽的餘暉抹在遠天外。他連同車的影子被拉得很長,好像和夕陽接在一起。童樂看在眼裏,卻是那麼的孤單,落寞。
洛茲得意的說道:“明天做我的女朋友,手機還你。”這很符合洛茲的性格,他從來不管別人的感受,隻在乎自己的快樂。他也不是一直這樣的,就是從輟學那年開始。“這太不公平了吧?”
“我一直是這樣的。我說過,我不是好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得意?”
“生的驕傲,沒辦法。”對童樂,洛茲並沒有當真,隻是開個玩笑罷了,並不像真的欺負像她那樣的小女孩。
童樂那時快要哭出來了,看著洛茲倚在那兒,得意的笑著,突然想起高中時的那個寫字的男孩,那個像太陽一般溫暖的男孩。也許,他隻是太孤單,想找個人說話而已。
“好。就明天一天!”童樂堅定地說道。她這一回應倒是把洛茲嚇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