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之揚當然不可能真的去告周懷澤, 他隻想殺了他。

“等到了晚上, 你可以再慢慢決定要不要回家。”早上他曾表示每天訓練完之後就回家, 周懷澤當時這樣曖昧的對他說。

原以為隻是周懷澤開的低級玩笑, 現在林之揚卻充分理解了這句話背後真正的含義。連客房的床都是用爬著上來的他, 不要說回家了, 就連幾步之遙的衛生間, 林之揚都懶得去。

真的不帶這麼折磨人的!人都被他整吐了,竟然在吃過午飯看他臉色正常了之後又威逼脅迫的按著他做了100X5組仰臥起坐,20X5組引體向上。加之各種拉伸, 足足被周懷澤操弄了三個多小時。

為什麼事情會演變到他對一個小了自己六歲的人言聽計從的地步,林之揚躺在客房的床上憋著尿深刻的反省自己。

為什麼……他必須反抗才行……林之揚眼皮發沉,腦子不聽使喚的陷入了深眠。

林之揚是被餓醒的, 鬧鍾的指示是淩晨4點。他連滾帶爬的摸到廚房看著外麵仍舊黑沉沉的夜色, 隻能唉聲歎氣的打開冰箱的門。

三開門,自帶酒櫃的大冰箱內空空如也, 隻有一袋未開封的培根, 一些奶酪和半顆圓白菜、一根胡蘿卜。林之揚抬手打開櫥櫃的門, 又從櫥櫃中找到半袋意大利麵。

雖然林之揚並不擅長做西式餐點, 不過這會兒也顧不上了。他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餓的前心貼後背。

林之揚熟練地洗菜、切菜, 煮麵, 炒醬,不一會兒一份香噴噴的芝士培根意麵便上桌了。

林之揚一邊大快朵頤,一邊感歎命運的軌跡真是奇妙。一天前, 他也決計想不到能夠在一個完全不熟的人家中過夜, 還大半夜不打招呼,擅自動用人家的廚房做飯,坐在人家的餐廳裏大吃特吃。

“你在幹什麼?”

林之揚吃的正香,頭頂突然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林之揚握著筷子的手一僵,隨之餐廳的燈被按亮了。餐桌上方彩繪玻璃罩的吊燈打出暖黃色的光暈,在周懷澤的臉上投射下立體的陰影。

周懷澤俯下身來盯著林之揚眼前的盤子,指著在燈光裝飾下,色彩顯得異常可口的意麵問道:“這是你自己做的?”

“嗯。”林之揚沒想到被周懷澤逮個正著,不由得有點赧然:“我看天還黑著,就沒有叫醒你,擅自動了你家廚房的東西,不好意思。”

“你餓了?”周懷澤顯然並不介意,輕巧的從林之揚手中抽了筷子,夾了幾根麵條放入嘴裏。

林之揚怔楞的看著周懷澤近在眼前蠕動的嘴唇,被那因曖昧的燈光和融化的芝士潤澤的十分飽滿鮮亮的唇瓣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行走的春-藥……林之揚突然在腦中冒出了這麼一句評價,然後被自己的想法狠狠地嚇了一跳。

周懷澤咽下口中的食物,沉默了一下便拐進了廚房,轉眼又拿出一套碗筷來。他從容的抽出椅子,在林之揚對麵坐下,從林之揚的餐碟中撥出一半到自己的餐碟中,悶著頭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林之揚怔楞的看著周懷澤,兩個人沒有一句交談,就那麼對坐在一盞燈光之下,任由空曠的黑暗中一縷溫暖的光暈溫柔的籠著二人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