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
薑楚話音剛落時,自背後的柱子上驟然有一道尖刺般的力量直接洞穿了自己的後心,並迅速向自己的身體血脈中擴散著。
安如冰冷不已的聲音再度響起:“你還有一次機會,如果一分鍾之內你還是不認罪的話,我也就不再問了。”
“滴答……滴答……”
有時鍾讀秒的聲音隱約傳來,但薑楚的聽覺,似正在伴隨著那股古怪的力量在體內擴散而迅速被削弱著。
沒有痛感,但這種瞬間被人剝奪了感知的恐慌,連薑楚也略覺駭然。
“時間到了。”
這是薑楚在這個不知模樣的環境裏聽到的最後一句話,自此之後,周遭寂靜到了一種令人發指的程度。
他想嚐試著話,但卻不知道自己張口之後是不是發出了聲音。
在這裏,一切的顏色與聲音都已被完全吞沒,可偏偏還能意識到自己的存活。
“一、二、三……”
他開始試著在心中默念數字,開始以此來嚐試計算自己在此究竟呆了多久。
但那股似有若無的恍惚,卻仿佛連其最後一抹思考的能力都已剝奪。
“一、二、三……”這已經是薑楚不知第多少次重新開始數數了。
時間仍在流逝,或許一秒,或許一,薑楚沒有任何一種手段可以對這些做出判斷。
“滴答,滴答……”
一滴又一滴的鮮血,混雜著一滴又一滴汗珠,自薑楚暴突破裂的青筋處向下流淌著。
“他要死了。”
沈重麵罩之下的臉上似多了一絲不忍:“你難道想用一具屍體去交差嗎?”
安如此刻就這麼近在咫尺地注視著薑楚,頭也不回地隨口答道:“交不交差都是我的事,怎麼交也是我的事。”
“來之前便與你過了,別礙我的事。”
沈重沉默片刻後再度悶聲道:“我隻是在提醒你罷了,他不能死在這裏。”
安如這才冷冷看了沈重一眼:“他死了嗎?”
“快了。”沈重身上的盔甲微微輕顫了一下:“沒有人能在失魂領域中活過一分鍾。”
“滴答……滴答……”
沈重下意識回望了一眼那座計時的時鍾,猶如在送薑楚最後一程般為之倒數著:“十、九、八、七……”
而就在此時,薑楚的口中竟是當真隱隱也發出了幾聲幾不可聞的輕聲囈語:“一、二、三……”
沈重見狀臉色驟然一變,滿麵錯愕之意地看向安如之餘,口中還在依照始終上的數字往下數著:“五、四、三、二……”
“十。”
薑楚口中此刻所吐出的數字,竟是趕在時鍾最後一秒的滴答之前出現了。
“何威的死確實跟他有關,但判不了他死罪。”
安如冷漠不已地親手解開了薑楚身上的鎖鏈束縛:“回去告訴城主,我直接將其關押入那座失魂牢獄當中了。”
“知道了。”沈重悶聲答應了一句,沒有再多什麼,徑自大踏步地轉身離開了。
而在將薑楚自柱子上解下時,安如那張始終雙眉緊鎖的冰寒麵孔上,竟是鮮有地多了一抹失神。
與此同時,在她的手裏已經多了一條髒兮兮的絹絲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