彥朗安慰著褚豔,褚豔並不怎麼說話。她不是一個背後打小報告的,雖然心裏對那個小妹夫恨急了,但是一想著畢竟是一家人,抱怨的話就說不出口。然而委屈是必然的,所以就幹脆找了個凳子坐下,一邊抹著眼淚,一邊平複心情。
施洋見沒什麼事情做,就來回走動了一下,剛走到連接後樓的天橋上,就看見然子一手拎著兩隻殺好放了血的雞上來。
施洋堵住路,說:“你知道小姑夫的事嗎?”
然子愣了一下,先是對施洋沒有加任何的人稱代詞的就能叫出口的“小姑夫”,震驚了。一副和彥朗捆綁在一起的架勢,尤其是那不加掩飾的落落大方,酸的然子恨不得咬上一口。
然而後知後覺,反應過來施洋的問話:“小姑夫什麼事?”
“吃回扣和虛報油票。”
然子蹙眉:“你怎麼知道的?”
“那就是你知道了?”施洋則揚眉,“你卻默許了他這樣做。你知道現在就在養蛀蟲,他會為自己偷到的那點東西沾沾自喜,甚至會越來越過分。與其這樣,你們還不如直接給他錢,至少他還記著一點恩情。”
然子的臉沉了下來:“這是我們家的事,你多什麼事!”
施洋笑而不語。
然子沉默了一會兒,突然覺得怪沒意思的,有氣無力的說:“到底是一家人,總得找個好的機會讓他知道我們已經知道了他做的事。咱們不能因為賺錢了,年紀大了,就不記得小時候的情分,我到現在都還記得小姑夫給我買冰糖葫蘆的事兒呢,當年我半夜發燒,也是小姑夫把我連夜抱到醫院去的。你說,我們要怎麼說。”
“當斷不斷,必受其害。”施洋歎了口氣,“這件事最後卻落在你媽的肩上,你去陪陪她吧。”
“?”
“大媽剛剛和小姑夫吵起來了,現在正在前廳哭呢。”
然子臉色大變,邁步就走,走到施洋身邊的時候頓了一下,然後就把兩隻死雞遞給了施洋。施洋囧囧的抓著雞,眼看著然子衝進飯店,這才收回目光。低頭一看,一滴雞血滴到了他白麵的休閑鞋上。
“……”媽的!六千多呢!
施洋沉著一張臉,別扭的抓著兩隻雞回到了前麵的飯廳。
有客人來了,褚豔已經回到了櫃台後麵,然子正蹲在母親身邊說著什麼。
彥朗被新來的客人纏上。三個男人,年紀大約都在四五十歲左右,其中一個看著有些胖的非得給彥朗遞煙,彥朗擺手拒絕,那人還說你不抽就是不給我麵子雲雲,彥朗推拒不了,臉色已經沉下來,那男人還不依不饒的,甚至要把煙往彥朗的嘴巴裏塞。
看到這裏,施洋甩著兩隻雞就走了過去,淅淅瀝瀝的流了一地的血,看著氣勢挺嚇人的。他人到麵前,就喊道:“朗叔,快幫我殺雞!”
那客人看了施洋一眼,又看到一滴滴到自己褲子上的雞血,臉色一下就沉了下來。
施洋愣了一下,這滴血還真不是他故意的,既然不想在朗叔的店裏惹事,便幹脆的說了一聲:“抱歉啊,不是故意的,要不帶你去洗一下。”
這客人抬手就將施洋推了出去,橫眉怒目的說:“臭小子,眼睛瞎啊?你知道我這褲子多少錢嗎?賣了你都賠不起!沒長眼睛的東西!”
施洋被推的一個踉蹌,連退了三四步,然後撞在了一隻座椅靠背上,“嘎吱”一聲,好大的響。
彥朗一把就抓住了那客人不依不饒,衝過去還想要動作的手。他用的勁兒很大,男人的臉馬上就變了色:“哎疼疼!放手!放手我說你!”
“多少錢?”彥朗眯眼看著他。
“誒?”
“褲子多少錢?”
“一,一千四。”
彥朗轉頭,對有些嚇呆了的褚豔說:“大媽,拿一千五給我。”
褚豔沒有遲疑,馬上就數了一千五給彥朗。
彥朗接過錢,放在了男人被他抓的已經漲紅的手:“錢賠你,現在,道歉。”
“……”男人訕訕的接過錢,臉色漲紅。
然子忍不住吹了一聲口哨。
臥槽!這套路,百看不厭啊!
“道歉!”彥朗沒理會自家弟弟的調侃,麵無表情的看著男人,淩厲的氣勢壓的男人喘不過氣來。
男人猶豫了一下,顯然畏懼真正生出怒意的彥朗,不情不願的對著施洋說了一聲:“對不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