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遠周顧不上跟老路打招呼, 聽到路媽媽的腳步聲靠近, 他抬步就往衣帽間跑過去。
老路跟個木頭人一樣, 神情呆滯, 心口撲通撲通劇烈震動, 這刺激的感覺已經快三十年沒有過, 上一回這木呆呆被嚇傻的樣子, 還是路媽媽當眾跟他表白的時候。
現在他是不是要好好感謝霍遠周一番,讓他重拾初戀的感覺?
“老路,你還愣著幹嘛?趕緊把水果撿起來呀, 你看看,你看看,滿地都是葡萄, 踩到了都不好打掃。”
老路還在神遊, 沒有半點反應。
路媽媽氣的用力錘了他肩膀兩下,不解氣, 又踹了一腳。
沒注意看老路臉上的表情, 路媽媽蹲下來開始撿水果。
路遙這才回過神來, 脊背一陣涼颼颼的, 摸了摸額頭, 都是汗, 她順著老路的目光也看向衣帽間,正巧顧琰從裏麵走出來。
“這是怎麼了?”顧琰若無其事的問道。
路媽媽抬頭,抱怨道:“都是你姐夫幹的好事, 水果盤沒端好, 摔了。”說完後,又歎口氣。
路遙沒理會老路探究又迷茫的眼神,反正霍遠周已經上樓,她待會死不承認就行。她快步走過去,蹲下來跟路媽媽一起撿地上的水果。
老路一直盯著顧琰看,實在憋不住,問道:“顧琰,你在衣帽間幹嘛呢?”他真的很想問一句,霍遠周是不是也在衣帽間,話到嘴邊又及時打住。
顧琰鎮定自如,以著輕鬆的口吻:“哦,我剛才喝咖啡時不小心灑到了襯衫上,遙遙說之前去日本旅遊給我帶了一件,我就去換下來,姐夫,你覺得這件襯衫怎樣?”
“...”老路半信半疑的看著他,但媳婦在這裏,他不能直接問,但他今天一定要弄個明白,要把霍遠周給揪出來。
路媽媽收拾好狼藉後,端著果盤出去了,又吩咐路遙拿拖把把地拖一下。
“好的,馬上。”路遙應著,把門關上。
老路單手叉腰,指著路遙:“遙遙,我看你是要反天了!不得了了,不得了了!你早晚把我給氣死!”
路遙撲閃著無辜的眼睛,“爸,你又怎麼了呀!果盤是你摔的,怎麼又賴我頭上了?”
她走到顧琰身邊,“舅舅,你看到沒,我在家一直都是過得這樣水深火熱的日子,他們想罵就罵,想打就打。”
老路:“...”氣的半天喘不上氣,他現在沒工夫跟她廢話,徑自走向衣帽間,把衣帽間的三個櫥櫃翻了個底朝天,哪有人影,而且霍遠周那麼高,這櫥櫃也裝不下他。
老路又環看一周衣帽間,沒有窗戶,沒有其他門,霍遠周還能隱身了不成?
雖然明知道衣櫃裏沒有,但他又找了一遍,就連小抽屜都沒放過。
但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老路又把路遙的拉杆箱給打開,空空的,隻有空氣,他氣的把拉杆箱踢了一腳,
顧琰雙手抱臂,好整以暇的盯著老路,“姐夫,你這是受了什麼刺激?是不是遙遙給我買了襯衫,沒給你買,你心裏不平衡了,就拿拉杆箱出氣?”
老路按按眉心,還是不死心,又問顧琰:“霍遠周呢?”
顧琰擰著眉:“你說誰?”
驚詫的表情怎麼看都不是裝出來的,眨了眨眼,開始擔憂:“姐夫,你是不是出現幻覺了?”
老路一怔,幻覺?
顧琰看到老路疑惑了下,於是添油加醋的倒打一把,“姐夫,你最近又接企業的並購案了是不是?我姐知道嗎?她上回就跟我說,你夜裏經常說夢話,還都是跟案子有關的,就警告我,以後不許再給你介紹收購案,說你年紀大了,禁不起那樣的熬夜折騰。”
老路按過眉心,又揉太陽穴,難道真是太累,出現幻覺了?可那麼一個大活人,他怎麼能看錯?
他抬頭問顧琰:“你什麼時候進的衣帽間?”
顧琰沒有絲毫猶豫:“你摔了果盤的時候,我以為你是看到我白襯衫上都是咖啡被嚇到了呢,就趕緊進來換衣服了,怎麼了?”他又指指收納籃裏的白襯衫,“喏,換下來的衣服還在那裏呢。”
老路盯著白襯衫若有所思,回想他剛才看到霍遠周的情形,貌似也是穿白襯衫,難道他太過防備霍遠周,所以就把顧琰當成他了?
應該就是這麼一回事。
老路離開房間後,路遙腿一軟,直接癱坐在地板上,揉著心口,大口喘氣,“我滴個娘嘞,差點嚇死我!”
顧琰走到她邊上蹲下來,揪揪她的耳朵,“真是賊膽!看你下回還長不長記性!”
“誒,疼疼疼。”
顧琰鬆手,對著她的頭腦打了兩下,“把地拖了後,趕緊出來吃飯!”他起身離開臥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