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在桃花源見到慕容瑾承的時候就覺得他有些奇怪,麵頰蒼白的毫無血色,下巴尖尖的愈發襯托出他那雙深邃黑亮的瞳。
本以為他隻是沒有休息好太疲倦了,卻沒有想到他居然是為了掩人耳目不惜傷害自己,然後以尋找靈藥為借口帶著靜嵐來找我。
日夜兼程,不眠不休的趕路,他不想要命了嗎?
況且在他離開的時候九江王還以太皇太後大壽為由留在皇宮裏,如果發生兵變今天坐在龍椅上君臨天下的人就不是他了,他怎麼這麼大膽?怎麼如此魯莽?
為了我,當真值得?
什麼在他心裏我重過天下,重過蒼生,我才不要相信他騙人的鬼話,這顆因他而冰封的心不會再因為他而溫暖了。
日暮時分我遣散端鳳宮所有侍婢獨自一人坐在菱花境前,身上的衣服是簡單的式樣簡單的顏色,長長的發絲隨意挽成最簡單的發髻,就連唯一一隻插在鬢發裏的玉簪都是最普通的款式。
隻是當人細看的時候才會發現,這隻玉簪通透溫潤做工精細,雕刻成桃花狀對著光就連脈絡裏的水紋都可以看清楚。
這是七夕的時候阿逸送我的,是我收到所有禮物中最喜歡的一件,珍貴的足以讓我珍藏一生,一切整理妥當對著鏡子露出一抹輕柔的笑然後轉身走出暖閣。
一輪玄月掛在樹梢,淡淡的月華透過樹梢灑在回廊上,點點斑斕像極了碎做一池的水波。走出禦花園繞過欽安殿永壽宮就在眼前,這兒還是和從前一個樣,沒有富麗堂皇的裝飾卻能顯現出主人的端莊賢淑。
站在永壽宮門口做足三個深呼吸我抬腳走了進去,因為子佩打點過永壽宮裏沒有什麼人,清冷的就像北邊的冷宮一樣,這倒方便我的前行以免撞見不安好心的人惹來不必要的麻煩。
冬暖閣裏亮著一盞燈,將一抹修長清瘦的身影倒映在緊閉的雕花木門上,輕輕的將門走到阿逸身旁從後麵環住他的腰將頭埋入他的脊背裏.
嗅著他身上的熏香觸摸著他身體的溫度,那顆久懸漂浮的心終於落下,再也沒有了揣揣不安有的隻是無限寧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