逝去的永遠都是背影,或者在時速140公裏環境中,相距一米的參照物會在10秒內成為星點,消失不見。所以,再見的速度不是說的快與慢,而是離開的時速決定分手的快慢。你不見的,隻能放在心裏;離開視線的,不一定能夠回歸。
呂慕白以時速160公裏的速度,向南行駛。坐在副駕的陳菊香默默不語,看著窗外,眼角掉著淚水。坐在後座吃著餅幹、玩著“閃電麥昆”玩具的cc,則假裝聽不見世界任何的聲音。
“在我們一家三口的時候,你有沒有覺得幸福過?”陳菊香忽然回過頭來,問呂慕白。
“我感受到幸福,是你帶來的,是你為整個家付出的,包括你即便做的不好但依舊讓我父母高興的。”他從後視鏡看了看低頭在玩耍的cc,然後一直看著高速前方。
“那你想過離婚之後,你會以什麼樣的姿態生活?cc以後的生活又是怎樣?”陳菊香抹了抹淚水,繼續溫柔地問。
“我希望你遇到這一生疼愛你的人,我不配;盡管我現在背負著渣男的名義讓你做出痛苦的選擇,但是我希望你這一生和相愛的人在一起,平平淡淡,你們相視而笑,你相擁而泣;cc的話,我不知道長大了之後會不會理解,或者我已經不在意他能不能理解,也許帶著憎恨、埋怨、以及母愛的缺失,過著性格缺陷的一麵,但我想規劃的是在有生之年,盡可能地讓他富足,不為物質生活的窘迫造成捆綁式選擇偏差。當然,我已經在慢慢規劃……至於我,我很清楚,我這一生無愛無恨,我永遠得不到我愛的人,或者我內心缺少安全感,認定自己就會孑然一身,因此,你們每個人都在謾罵王亞婷的存在,但是你們不知道我們之間約定隻過完今年,不談愛情,不過問婚姻,在我這個渣男之下,每天多笑一次即可!”
“或許,到現在我也沒理解所說的邏輯,可是我現在已經真的看穿你真的很渣!”
“所以啊,你要什麼我現在能給的都會給你,不能給的,我也會約定給你!我可能活的不長,所以啊,我得好好為cc準備一些東西了!所以啊,這次回去離婚,要不要請當初參加我們婚禮的哥們一起吃個飯,我們有始有終?”呂慕白看著臉色蒼白的陳菊香,苦笑著。
“你真的以為是在拍電視劇?我不會出現在你們朋友圈中了,也不會再見和你有關係的任何人,所以,這次回去領完證,我就打包行李,去我想去的地方走走,比如冰島,英國、法國,去走走,去看看。我的父母,我就暫時不管他們說長說短了……至於cc,我等想他的時候,再來看他吧。”陳菊香轉過身,看了後座也在直視她的cc,又一次淚珠滾了下來。
開著開著,音樂漸漸變緩,天色變暗,cc玩著玩著就不住地要往前座爬去,靜靜地靠在陳菊香的懷裏睡著……
9月份北京的天氣已經有了夏末、初秋的感覺,王亞婷安靜著坐在他時常坐的走廊櫥窗邊,看著天色漸暗,同事們陸陸續續下班,一種莫名的失落和焦躁從後背襲來。她翻開呂慕白的微信,看著聊天記錄,想到母親阿聯剛剛通過電話中的囑咐,腦子一片空白。正當她要起身離開,忽然旁邊的電梯打開走出了一位五十多歲的憔悴婦人和一位三十多歲的中年女子。
“應該就是這一家吧,媽,一會你和她說話時候注意點,不要太激動,也不要上去就罵了,也不完全是她的錯!”中年女子小聲地囑咐那個婦人。
“怎麼不是她的錯,就是她勾引小孬子的,不然不可能這麼快回去離婚了……”婦人一邊摸著淚水,一邊倔強地喊著。
“媽,你注意點形象,這是人家公司呢!”
“我就是要讓她身敗名裂!”婦人和中年女子走到一元公司門口,問道:
“請問王亞婷在這家公司嗎?”呂慕白姐姐輕聲問道。
“在啊,你們是哪位?”大牡丹見狀,好奇的問。
“我們……哦,我們是她的遠房親戚,沒帶手機,就來公司找她了,找她有些事呢……”呂慕白姐姐打住了母親的焦灼和呼喊。
“哦,她在哪呢?”大牡丹一臉嫌棄地指著走廊櫥窗邊已經傻傻佇立在那的王亞婷,冷冷地說。
呂慕白姐姐拉住了正要撲上去的他的母親,慢慢走到王亞婷身邊,並不友善地說:
“你就王亞婷?為了不讓你難堪,我們還是樓下找個地方談談吧!”
“謝謝,讓你們難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