骷髏頭沉悶至極,垂著頭隻想撞地,很多有價值的東西被窺了去也就罷了,沒想到連自己的老底也掩藏不住。
“那究竟是什麼先進玩意啊。”看著超級計算機,骷髏頭氣的吐血。
各種軍事裝備撤去了,骷髏頭在各位專家的‘邀請’下決定留住三天,當然這也是被逼的,撤去的僅僅是表麵上看得見的,還有更厲害的武器時刻防止它遁走,如果強行闖關,一定會被轟得連渣都不剩。
當天,骷髏頭被帶回北京,在中央授權下,中國考古學會,中國宇航局迅速聯合申請成立問天組織“天道”,三天的時間很寶貴,在此期間,他們要將所謂的“天”弄明白。
千萬年來,地球人類在“天”之下繁衍生息,盲目崇拜,小至日常瑣事,都喜歡說:“這就是天意”,然而,天意卻並未加身。
骷髏頭不食人間煙火,身為貴客,但它絲毫感覺不到“貴”在何方,這樣那樣的探照燈,每一次掃過都會讓他暈厥,更可惡的是,那些專家竟然好幾次強行讀取它的記憶。
X射線,γ射線,β射線一種接著一種,如厲鬼一般的嘶吼聲此起彼伏,骷髏頭何曾這般憋屈過,居人矮簷下,不得不低頭,隻能硬著頭皮忍受。
三天的時間,對於它來說如同千年萬年,各種檢查,高強度測試,讓它幾乎粉碎,金剛鑽很多次與它親近,但都不幸夭折。
鮮紅的血液在奔騰,這一次它再也承受不住,被摧殘的‘遍體鱗傷’,頭骨上裂紋密布,專家臉上喜氣盈盈,“天道”研究成果顯赫,曾多次獲得嘉許。
全國各處監獄,凡是被判了死刑或無期徒刑的人陸續消失了,接下來,當事人的家中獲得了一大筆善款,而他們,將要進行一項很機密的活動。
烏蒙山大牯牛寨,黑壓壓的人群站的筆直,他們剛剛脫下囚衣,穿上了特製的衣服,這是骷髏頭離開地球的前奏,伴隨著它的離開,大規模的人口遷移也在進行著。
骷髏頭連連妥協,地球人實在太恐怖了,別看大家都不懂修煉,沒有神通,但那些傳說中的原子彈,導彈威力超絕,隨便一枚都會讓它瞬間灰飛煙滅。
曲靖城車水馬龍,自骷髏頭離開後,又恢複了往昔的繁華景象,街道兩旁依舊是來來往往的行人,天橋下,乞討的人伸著手,吆喝著,跪求著,國風影劇院旁邊,聶大叔頭發花白,手裏捧著一隻破瓷碗,充滿期待的看著每一位路人。
他已經有五年沒親自乞討了,剛收養狗兒,鳳兒及其他幾個孩子的時候,倒過了幾年食不果腹的日子,後來孩子們漸漸長大,學得了乞討的本事,就各自散開乞討,而他,當起了甩手掌櫃。
幾天前,狗兒生氣之下離開了,鳳兒也不知去向,靠其他幾個人乞討根本就不夠維持生活,沉思之後,他隻得拉下老臉,重操舊業。
“懌徽哥哥,聶大叔怎麼自己來乞討了,從我有記憶以來,他就幾乎沒有乞討過啊。”懌茗看著衣衫襤褸的聶大叔,心中很不是滋味。
鳳兒很懂事的站在他的旁邊,要不是遇見懌徽,如今乞討的還將是他們,早出晚歸,衣不蔽體,時常挨打挨罵,動不動就渾身紫青。
三人都沒有說話,靜等公交車的到來,朋友邀請去參加婚禮,懌徽決定帶上他們兩個,對於這兩個小家夥來說,婚宴有著莫大的吸引力。
多少次,見別人大婚,想去討碗飯吃都不被接納,多少次,盯著別人的筷子口水淋淋,實在不敢想象,有朝一日,他們自己會作為客人與那些陌生人同桌進餐。
“哥哥,有些夢幻啊,咱們是不是在做夢。”鳳兒問道。
不僅如此,就連懌茗也狠狠地抽了自己一巴掌,這種感覺實在太美妙了,不說高高在上,至少不會被人鄙視。
懌徽笑了笑,帶著兩人去與新郎新娘見麵,當見到一對新人盛裝出場時,鳳兒笑得無比燦爛,每個女孩都有公主夢,她也不例外,此刻正在為自己的人生幻想著。
天真浪漫的年齡,奇思妙想的少年時光,幾許美麗,幾許憂愁,在父母的嗬護下,很多人都無慮無憂;至於他們,卻過早地感受到了世態炎涼。
烏蒙山大牯牛寨主峰的幽黑洞穴前,“天道”問天組織強勢要求骷髏頭將那些裝備好的犯人帶走,共計二萬人,骷髏頭陣陣發懵,總覺得像是大移民。
它無力駁回,因為政府當著它的麵將聚縮型核武器交給犯人頭子葛冰,威脅一直存在,無奈之下,也隻好勉為其難的應承。
清風盈盈,河濱公園兩岸綠柳成行,河中遊魚歡暢,競相追逐,在河的兩岸,幾個白發蒼蒼的老人閑坐垂釣,可能一天下來他們也釣不到幾條魚,但這早已經成了他們的一種生活習慣。
剛剛吃過晚飯,懌徽告別了朋友,帶著懌茗、鳳兒兩個小家夥來到河邊,看了一會兒垂釣,接著又一步步朝著南城門走去,那兒,是他們的歸宿。
兩個小家夥一邊走,一邊抱怨,臉上卻難以見到絲毫不快,他們不是抱怨某一道菜數量太少,就是抱怨別人動手太快,更有甚者,竟抱怨懌徽很少給他們夾菜。
實際在飯桌上,懌徽已經相當照顧他們了,隻要他們給個提示,馬上菜就會被夾到碗裏,一頓飯下來,三人中也隻有懌徽一個人覺得腹中空空。
“懌徽哥哥,你沒有吃飽啊?”鳳兒眼睛忽閃忽閃地問道。
“怎麼可能,懌徽哥哥夾了好多菜,沒吃飽才是怪事呢?你以為他是什麼,豬啊!”懌茗唯恐天下不亂,故作打趣道。
懌徽瞥眼,這兩個小家夥真不是省油的燈,得了便宜還賣乖,沒錯,他的確夾了很多菜,不過放在自己碗裏的還不到十分之一,餘下的全部被他們二人消滅掉了。
“你們還敢消遣我啊,哼,待會兒我自己去吃好東西,你們啊,就別想跟著了。”懌徽雙眉跳動,抱著手,一副大人不計小人過的姿態。
鳳兒一聽,頓時來了興致,宴會上的大餐已經很美味了,沒想到接下來還有宵夜,懌徽哥哥還有可能帶去吃東西。
拍馬屁是必須的,就連懌茗也屁顛屁顛的跑前跑後,問東問西,表示很關心的樣子,他們心中所打的小算盤懌徽早就看出來了,即便他們在坑蒙拐騙方麵很有建樹,但對於懌徽,他們感激都還來不及,又豈會反相算計。
“好了,收起你們討好的小伎倆,每人一隻雞腿,吃不完打包。”懌徽笑道。
見有雞腿吃,兩人頓時很感動的看著他。
大街上車輛穿梭,燈光耀眼,三人一路西行,倏地,懌徽又想起那個域外客人,金黃色的骷髏頭,不知道現在怎麼樣了,懌茗終於沒有胡言亂語,這段日子都很安靜,可他自己的心,怎麼也平靜不了。
婚禮宴會上,有的人是剛從烏蒙山一帶趕過來的,對那裏的情況掌握的非常熟悉,就在昨天,他自己也聽說了各地監獄的怪事,死刑與無期徒刑犯人秘密失蹤,這絕非巧合。
飯桌上聊天的時候,朋友說起星空坐標的猜想,懌徽當下就想到了什麼,後來又聽說見到了一大批穿著囚衣的犯人,更加讓他確信,地球上的怪事還未結束。
電視機前,懌茗和鳳兒吵著要看《喜羊羊與灰太狼》,十多歲的少年,正是充滿遐想的時候,各地新聞聯播不是他們這個年齡段應該關注的,無奈之下,懌徽隻得走進書房,通過互聯網查看近期新聞。
奇怪的是,沒有一則新聞對各地監獄犯人失蹤的情況作出報道,如此大規模的行動未引起關注絕無可能,除非是政府在裏麵幹預,才將之隱而不發。
美麗玄異的烏蒙山,終年被雲氣繚繞,常有人看見形似圖騰的東西在山中馳騁,大牯牛寨牧羊人每年獻祭,祭品一轉眼之間便不翼而飛了。
關於這些,有信仰的人理解為祖先英魂降臨,而有的人卻認為是凶獸偷食,好事者暗中觀察,但始終沒有發現什麼端倪,祭品瞬間消失,勝過光速。
這一日烏蒙山諸峰暗淡,整條山係被陰雲籠罩,骷髏頭懸於大牯牛寨正上方,吞雲吐霧,下方血水洶湧,彙成條條大河,很難想像,如此多的血水究竟需要擊殺多少生靈才能辦到,而骷髏頭竟在一呼一吸之間,幻化出一片汪洋。
主峰斜指南天,宛如刀劍削成,正中一個大洞,散發出滔滔黑氣,很多人汗毛倒豎,不敢向前半步,許久以前,他們因犯下重罪而被判刑,燒、殺、搶、掠在他們眼中算不了什麼。可如今,當自己的生命遭受威脅,又顯得何其怯懦。
這些人中,年齡小的剛滿十八歲,最大的也才五十多歲,要不是頭腦發熱做了蠢事,也不至於落得如此下場,這條路是他們自己選擇的,沒有人相逼,路途渺茫,一切都未成定數,總比立即執刑的好。
一人接著一人,奮不顧身躍入滔滔黑氣之中,骷髏頭將帶著他們離去,沒有戰歌,沒有號角,假如還有生還的一天,他們便是英雄,會舉世矚目,否則,便隻能埋骨他鄉。
所有的都送走了,一共兩萬人,自此軍隊撤離,武器轉移,烏蒙山又恢複了昔日的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