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了住所,龐毅立刻拉過陳霸先問道:“霸先,你是不是又惹師父不高興?所以賭氣瞞著師父下山來了?”
“不是的,師兄。”陳霸先搖了搖頭,對龐毅說道:“師兄,師父前一陣子已經仙逝,在臨終前叮囑我去找你。我到你原先住的地方一看,發現已經被人燒成了灰燼。然後我就四處打聽你的下落。後來我聽人說風揚領主的身邊有一個叫龐毅的人,長得很我說的tǐng像,然後我就來威遠找你。”
“……你是聽誰說我在風揚領主身邊的?”
“在安平的酒館裏,而且我還聽說了師兄你這段時間的遭遇。”
“唔……那師父臨終前吩咐了你什麼?”
“師父說要我跟著你,讓你把我還沒有學完的學業補齊。”
“嗯,我明白了。那你以後就跟在我身邊吧。”
“謝師兄。”
“好了,坐下吧。不要老是站著。”溫睿輕聲對陳霸先說道。陳霸先聞言苦著臉說道:“多謝師兄好意,不過xiǎo弟還是站著比較好。”
“唔?為什麼?”
“嘿嘿……這個我來說,這xiǎo子前幾天不聽勸,非要跟我上戰場,結果他的屁股挨了一刀,現在還沒好呢。”葉開懷笑嘻嘻的接話說道。
“你住嘴”陳霸先衝葉開懷瞪眼說道。
“放肆”龐毅怒聲喝斥陳霸先道。
“師兄?”陳霸先不解的問道。
“這是我們以後的君主,你怎麼能如此無禮?”
“唔……”陳霸先不服氣的嘟起了嘴。
“算了龐毅,這也不是什麼大事?我又不介意。”葉開懷在旁打圓場的說道。
“不行,這個習慣不能慣。大人你是我等日後的君主,你待我等親切,但我等也不能恃寵而驕。身為臣屬,必須在每時每刻都考慮到君主的威信。”龐毅固執的說道。
“好了好了,師兄弟剛見麵,這次就看我麵子,算了好不?”
“……也罷,那這次就看在大人替你求情的份上,暫且饒過你這回。下回要是再犯,絕不輕饒,你記住沒有?”龐毅看著陳霸先問道。
“記住了。”陳霸先沮喪的答應一聲。
“沒事,以後你師兄不在場的時候咱再繼續沒大沒xiǎo。”葉開懷在一邊xiǎo聲的勸道。
“大人”一旁的龐毅眉máo一豎,就準備再說說葉開懷。不料葉開懷比他想的狡猾,不等他開口就說道:“我錯了。下不為例總成了吧。”
看著自家師兄話到嘴邊又咽回去的樣子,剛才還有些不高興的陳霸先這回高興了。
聯軍大營內,當正在與眾將喝酒的龍守仁聽到運糧隊遭到襲擊,所運糧草全部被燒毀的消息以後,手裏的酒杯頓時掉在了地上。軍中糧草已然不足,要不是知道糧草最遲明早就會運到,他也不會下令放開了給士兵們吃。可現在突然來了這麼一個消息,對龍守仁來說無異於晴天霹靂。
這仗還怎麼打?距離下次運送糧草前來還要半個月,可軍中的存糧卻隻夠大軍食用三天。這剩下的十二天要怎麼辦?總不能全都餓著肚子熬吧。
“陛下,實在不行,我們還是撤兵吧。”張誠之在一旁xiǎo聲的勸道。
“撤兵?”龍守仁看了張誠之一眼,想也沒想就搖頭否決道:“不可能,我丟不起那個人。而且好不容易把葉開懷給bī入了絕境,不抓住這次機會幹掉他,下一次不知道還會不會有這個機會。”
“可是陛下,這糧草的事情……”
“派快馬讓後方迅速再籌集一批糧草送來。在糧草送來之前,暫緩對威遠城的攻擊,還有就是沒有糧草了就殺馬,反正攻城也用不上戰馬。”
“陛下,下馬?”
“嗯。你不要心疼,等打敗了葉開懷,要多少好馬就有多少好馬。你們不要忘了,在艾澤斯,葉開懷可是有一個千裏馬群,有的是千裏馬。”
“可是陛下,這樣一來是不是會傷了士兵的心,畢竟戰馬是騎兵的第二生命。”張誠之還想再勸,不料龍守仁直接擺手說道:“不用說了,我意已決,就照我說的做。告訴那些鬧情緒的騎兵,今天我殺他一匹馬,回頭我會還他十匹馬。”張誠之見龍守仁態度堅決,便也不再相勸,冒死進諫的事情他是不會去幹的。
此命令一出,立刻讓聯軍士兵大跌,尤其是騎兵。當他們聽到龍守仁這個消息以後,頓時有人忍不住抱著自己的戰馬放聲大哭。有人就提議去找右相溫睿,可也有人反對,如今右相自身難保,還是不要去給他添麻煩了。
溫睿也得到了這個消息,但是他卻無可奈何。尤其是在他聽到龍守仁的這個命令針對的是龍守仁自己的士兵,並不包括世家和其他勢力的軍隊的時候,溫睿決定,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在溫睿眼中,即便龍守仁這次僥幸贏了這場戰爭,他也會在之後的日子裏被那些世家想辦法架空,變成世家手中的一個木偶。現在不走,恐怕將來就沒有機會走了。
主意打定,溫睿立刻找來劉猛,詢問他的意思。想要出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沒有別人的幫忙,溫睿想要一個人出營幾乎是不可能。聽到溫睿想要離開這裏的想法,劉猛立刻舉雙手讚成,他早就對現在的龍守仁感到不滿。要不是不想丟下溫睿不管,他劉猛早就拍屁股走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