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是張俊那句輸給風揚軍就什麼都完了給刺jī到了,龍守義最終對張俊點了點頭,同意了他的計謀,“……好吧,那一切就jiāo給你了。”
計謀很簡單。但凡想要以弱勝強,多要借勢。這一次為了打敗入侵的風揚軍,張俊在風揚軍屯兵làng滄江北岸的時候就開始準備。他算出白屏是風揚軍必定要攻擊的城市,所以早早的就派人在白屏城外的汾河邊上築壩。因為建的時間早,所以當風揚軍斥候發現的時候還以為這道壩老早就有,並沒有十分在意。
本來張俊也並不想要使用這計,雖說這一計可以一舉大敗風揚軍,但是此計有傷天和,一旦使用,生活在下遊的百萬百姓就會無家可歸,死傷無數。像這種傷天和的計謀,上天也不會輕易放過,使計者會因為使用這種計謀而折損陽壽。
如今溫睿投降,龍守義這一方已經處在劣勢,如果再不出手挽回敗勢,那就真的萬事皆休了。雖然張俊為人有些嫉賢妒能,但是對龍守義的忠心卻是沒有二話的。
見龍守義終於同意了自己使用早就準備好的計策,張俊立刻轉身出去下令,生怕龍守義突然反悔。
今夜是月圓之夜,圓圓的月亮發出一陣陣讓人心寒的冷光,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常年在戰場的人對於危險的預知總是要強過平常人。熊飛虎披衣起身,不知為什麼,自入夜開始,他的心裏就一直有些煩躁,感覺就像是要有不好的事情發生一樣。可具體要發生什麼事情,他又說不上來。
“將軍,龐將軍求見。”帳外傳來守衛的輕聲稟報。
“請他進來。”
“龐毅見過老將軍。”
“不用多禮,龐將軍,深夜不睡覺,有什麼事要找我?”
“這個,老將軍,不知道你有沒有一種感覺,感覺就好像馬上要有不好的事情要發生一樣。”龐毅有些猶豫的對熊飛虎說道。
熊飛虎一聽,立刻驚訝的問道:“原來你也有這種感覺。”
“這麼說老將軍也有?”
“……是的,就是從今天晚上吃過晚飯以後,我就一直感到心緒不寧,就像是馬上就要發生不好的事情一樣。”
“……老將軍,我也是那個時候開始有感覺的。老將軍你說到底是為什麼?”
“……不清楚。”熊飛虎無奈的搖了搖頭。
二人相對無言,經過短暫的沉默,龐毅出聲提議道:“老將軍,要不然我們出去走走,說不定換個環境我們就能想出是什麼事讓我們這樣心煩。”
“……好吧。”
熊飛虎和龐毅走出營帳,開始邊走邊查營。隨著時間的推移,熊飛虎和龐毅心中的煩躁不僅沒有減輕,反而愈發的強烈了起來。
就在二人不明所以的時候,遠方突然傳來一陣嘩嘩的水聲。一聽這個聲音,龐毅和熊飛虎頓時臉sè狂變,他們終於明白自己為什麼會心煩了。隻是現在才明白卻有些晚了,熊飛虎剛大聲的讓人發起警報,大水已經衝了過來,一人多高的水làng直接將沒有防備的風揚軍士兵給衝走。
深夜,正是士兵們在帳中休息的時候,即便聽到了警報,沒等他們反應過來,大水已經將他們連人帶營帳的卷進了水中。
“往高處遊,所有的人往高處遊。”水中的龐毅一邊拖著熊飛虎,一邊高聲對正在水中掙紮的士兵們高喊道。
唯一值得慶幸的就是風揚軍有專mén的遊泳訓練,所有的風揚軍士兵全部會水。在經過短暫的慌luàn以後,大多數士兵都相互手拉手的聚在了一起。當他們聽到龐毅的高喊以後,立刻開始行動起來,聚攏到龐毅的四周,護著龐毅和熊飛虎遊到了一個水淹不到的高處。
“水xìng好的立刻組成百人隊去搜救落水的袍澤,還有路上如果看到了其他將領,立刻讓他們趕過來商量對策。”龐毅對身邊的士兵大聲下令道。此時的熊飛虎有些嗆水,老頭年紀大了,經不起折騰。
風揚軍的士兵立刻按照命令分成幾支小隊開始展開搜救,沒有船,他們也不能離開高低多遠,隻能在附近靠運氣的去尋找還有救的袍澤。
白屏城頭,龍守義手下諸將臉上lù出興奮的神情,紛紛向龍守義請戰,待水退以後出城消滅風揚北路軍。龍守義聞言微微搖頭,“眼下回軍救援落星才是要緊,至於城外的風揚軍,經此一役他們已經沒有的作戰能力,凡事不可趕盡殺絕,那樣對自己並不是什麼好事。”對於龍守義的話,眾將手中就算不服,但是礙於龍守義君主的身份,也隻能sī下抱怨兩句了事。
安撫了手下諸將,吩咐他們回去準備回軍落星的事宜。張俊走過來輕聲問龍守義道:“陛下,方才拒絕諸將的提議,是為了微臣嗎?”
“……我知道,用這種有傷天和的計謀,作為使計者的你一定會受到不同程度的傷害,我不能拒絕你使用這條計謀,但我還是希望可以盡可能的減少使用這種計謀會帶給你的傷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