肇事者連想都沒想就拒絕,“都是我喝酒闖下的大禍,哪有什麼人指使啊!”
容媛神色清冷,臉上早沒了往日的隨和,“好,你不說也沒關係,阿暉,我們走。”
阿暉沒想到容媛的頭腦這麼清醒,把話故意說到這兒,讓肇事者著急。
阿暉猜想著,今晚過後,這個肇事者一定會把真實情況告訴容媛的。
從警察局離開,容媛上車疲憊的靠在座椅內,其實她也不確定這個肇事者是不是被人指使的,但這件事疑點重重,讓她不得不懷疑這是一場蓄意謀殺。
如果凶手真的是她心裏猜的那個人,她要怎麼辦?把他繩之以法嗎?
肯定要的!
“很累嗎?”阿暉問她。
容媛微磕著眼,“阿暉,我有點害怕。”
阿暉頓了下,瞬間明白了她的心思。
容媛那麼聰明,即使他不說,經過這麼多事肯定也會想到容夫人的死和誰有關。
“阿暉,你知道我怕什麼嗎?”容媛緩緩睜開眼,側目睨向他。
阿暉的手掌落在她頭頂,“別怕媛媛,無論是什麼結果,我都會站在你這邊的。”
他這是在變相性的告訴她自己的立場。
“不是這個,是我不敢接受這個事實。”容媛歎氣,“阿暉,你覺得有可能嗎?”
“什麼?”
“你覺得我爸爸,有沒有可能對媽媽下毒手?”
話落,阿暉落在她頭頂的手緩緩滑落。
容媛見他這個樣子,不禁緊張起來,“阿暉,你也認為有這個可能的是不是,你跟在爸爸身邊這麼多年,其實你比我更了解爸爸,他有沒有這麼心狠手辣。”
“媛媛,不是說好了先不追究這個事嗎?”阿暉是怕這個時候曝光真相,會真的打擊到她。
這個從小沒受過任何風波的千金大小姐,在經曆了離婚,母親的突然離世,怎麼還能經得住父親的背叛。這對她是多麼殘忍,是個都承受不了吧。
“阿暉,你別幫他隱瞞了,也不必為我擔心,其實我心裏有數,媽媽的死不是一個意外,隻是我現在沒有精力也沒有能力和那個人對抗,但並不代表我是傻子。”
“媛媛!”
“阿暉,那個肇事者一定會說出真相的,他家裏有老有小,他若是不說出真相,他就會聯係指使他的人,威脅他。”
容媛的腦子很清楚,是這麼個邏輯。
阿暉剛才也想過,在容媛走後,那個肇事者肯定會找到容父,幫他保護好家裏的人,所以容媛真的想對肇事者的家人動手,根本不可能,她隻是在威逼利誘。
不過阿暉有辦法讓肇事者的消息傳不到容父的耳朵裏,到那個時候,肇事者為了家人的安危著想,肯定會投靠容媛,出賣容父,真相也就查明了。
但這個真相,媛媛,你真的能接受嗎?即使接受了你預備怎麼辦呢,將你的爸爸繩之以法,你們之間都個你死我活,還是選擇息事寧人?
以容媛選擇的個性,阿暉覺得前者的希望更大。
可是真的懲罰了容父,他繩之以法了容媛就會高興嗎,她大概隻會對這個世界更加失望,說不定還會患上抑鬱症吧。
“媛媛,你真的想抓出凶手嗎?”
“阿暉,其實你心裏有數,早就知道是他是嗎?你不告訴我,故意隱瞞我就是怕我崩潰。”
容媛是個明白人,即使阿暉故意瞞著她,她也不會責怪。
經曆了這麼多事,她若是還看不清身邊的人那麼她就真的是個睜眼瞎了,阿暉,是打心眼裏對她好啊,也是容媛唯一可以相信的人。
容媛看得如此透徹,阿暉也不想繼續隱瞞下去,“媛媛,我沒想到你腦子能這麼清醒,他是我們兩人的爸爸,無論做了什麼,我都不希望你們父女成為仇人,媽媽才剛剛走,如果爸爸成為你的仇人,你豈不是對這個世界都失去了信心?”
“難道這個世界還沒讓我失去信心嗎?媽媽死了,我什麼都沒有了,無論什麼對我都毫無意義,阿暉,那個人是爸爸對嗎?他是真心的想要和媽媽離婚,更想讓她得不到容家的一分一毫!”
阿暉深吸口氣,“這件事說起來我有錯,你和我說了那個事,其實我就該有所覺悟,好好保護媽媽的,沒想到……還是讓她出事了。”
自從容夫人出事,阿暉心裏一直很愧疚,他在容父身邊這麼多年,幫他做事從來沒有失手過,怎麼到了容媛這裏會變得這般被動?
有時候啊,對一個人小心翼翼未必是好事,他之所以小心翼翼做著這些,也是顧忌著容媛的感受。
“這件事不怪你,阿暉,你也不用轉移話題,我心裏已經有了答案。”
兩人一路開車回到容家,容父還沒有休息,他一直守在容夫人的棺木前陪著,像是真心的在懺悔。
容媛看著這一幕隻覺得諷刺,容父表現得如此深情,不過是不想讓外麵的說閑話,說不定大家夥還會誇他是個對妻子情深的好丈夫。
嗬嗬。
容媛真的很想笑。
“媛媛,這個時候不要和爸爸起衝突,我們等媽媽入土為安。”阿暉見她雙眸通紅,生怕她會控製不住和容父起爭執。
這個時候和容父起爭執,他們得不到半點好處,也擾了容夫人的安寧。
容媛站在容家門口,盡管心裏有千萬把火,她也得忍著。
“我知道的阿暉,你不用勸我,我不會輕舉妄動在這個時候和他發生衝動,等媽媽的後事辦完,我倒是要問問他,他的心是什麼做的。”
*
第三天,容夫人下葬,容媛沒有再哭,阿暉怕她將悲傷憋在心裏,等賓客們都走後,他勸她,“媛媛,你要是想哭就哭出來吧。”
“哭夠了,我想我媽也不想看到我哭,我不希望她在天上再心疼我,她該去一個極樂世界。”
“你能這麼想真好,為了媽媽,媛媛你要好好的活下去。”
她當然要好好的活下去,不僅為了媽媽也為了自己!
“阿暉,我想見見厲子涵。”
阿暉聞言皺起眉,“你見他做什麼,媛媛……”
“阿暉,我知道你要說什麼,按理說我不該再對他抱有幻想,容家出了這麼大的事他從來沒有來問候過,可見他對我的無情,我想在離開前見見他,也算斷了我所有的念想吧。”容媛這麼說。
她是個有話就說的人,其實每次她和厲子涵鬧矛盾,後來容媛都有告訴厲子涵是因為什麼神奇,可每次厲子涵都沒有給她一個好的解釋,反而惡劣的對她,所以他們才走到了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