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襲來,水波不興。
柳枝嫵媚的招搖著,調戲著那平靜的湖麵,惹得那戲水的魚兒癢癢個不行,不時有一兩條肥碩的魚兒跳出湖麵,亮一亮身段之後又落回湖底。
湖中已有小荷初露尖尖角,深深淺淺的綠色已鋪滿了三分之一的湖麵,湖心水榭之上隻見幾個鮮衣麗人正在納涼。
正對大片荷花的是一個櫻草色的身影,出現在一堆軟枕之中,絲質的長衫軟軟的貼著身子,勾勒出其玲瓏有致的身形。烏黑的長發隨意的梳了一個髻,用一隻白玉簪斜斜的固定住,其餘的全散落下來,蓋住了小半個身子。
她就這樣軟軟的趴在那裏,手有一搭沒一搭撥著麵前支著的傳說中的焦尾琴,雖然是不成曲調的音符,可依舊聽起來十分的清脆空靈。細長的手指微搭在那深色的琴上,更顯得是細膩如脂。
檀口微張,含過身邊小廝遞上的梅脯,順便輕咬那捏著梅脯的手指一口,外加一個燦爛的微笑,惹得旁邊清秀小廝倒吸一口氣,害羞的退到一旁。
“哎呀,弄出這麼大的聲響,魚又被你嚇跑了。”水榭邊上一個聲音嗔道。這才看到那邊還有一個大紅的身影,身量不算太高,剛才安靜的坐在那,竟然沒引起注意。
這邊半躺著的女子輕笑一聲,說:“這些肥魚有什麼好釣的,都被那些貴人們的魚食撐到不會遊水了。唉,這些五彩錦鯉可是幾年前外邦進貢來的,來的時候可才有一指來大,是養在琉璃缸裏觀賞用的,可如今,嘖嘖,這個身形,煮著吃還嫌膩得慌。”
又撥了兩下琴弦,感歎:“真不愧是名琴焦尾啊,其聲果然如玉一般清脆。”軟軟的身子坐了起來,把垂落下來的頭發攏到耳後,問道:“這琴聽說是西越國的太子好容易得到送到,特意巴巴的送到你府上,你真的舍得就送給我了嗎?”
“不過是一把琴罷了,你喜歡就好,你不是不知道,我更喜歡箏多一些。還有你怎麼知道這琴是西越國太子送我的?”聲音似乎並沒有一絲變化,但耳朵卻豎了起來,她怎麼知道的?
舒服的伸了個懶腰,隨便挑選了伺候的小廝一把,才慢慢的說道:“當然是你親愛的爹爹說給我的皇父,皇父又說給我聽的。說起來,那太子對你還真不錯啊,這麼多年對你一直一往情深,禮物不斷。”
子君沉默,這婉兮,十年了,他到底意何如?
十多年前救自己時也不過是一五歲多的孩童,而自己也不過是一嬰孩,在一起也不不到一年的時間,其間並不曾有什麼特殊的感情吧。子君不爽的搖了搖頭,那段生活不能自理的日子現在回想起來如同煉獄一般,實在沒有什麼好感。
自己自從回到京城府裏,不斷認識新的家人、朋友,若不是偶爾的來信,洛山中的一切幾乎早就忘光了。想那婉兮一個小孩子,應該也多了很多的親人、朋友,怎麼還對自己為何這麼多年過去了,他還在對自己念念不忘,難道真的隻是因為自己是他第一個“寵物”嗎?
再說了這聯係也不是一直保持著的,十年之中前一年算是情意還存,偶有書信,不過很快如自己所料的一般斷了聯係。奇怪的是最近幾個月來突然又與自己聯係上了,而且搖身一變成了西越國的太子,這個身份在這個女尊的世界雖然不是唯一,但也極為稀罕,印象中的他似乎不是皇族中人啊。
如今突然恢複聯係,自己是疑惑重重,他信中則是欣喜異常,如此長的時間不得不讓自己懷疑他是因為自己郡主的身份聯係自己的,至於大家猜測的兒女情長,子君是萬萬不相信的,兩個小屁孩,一個未騎白馬,一個也未弄青梅,哪有那麼多情來續。
“哎呀,君兒你又在發呆了,一點也不好玩。”
“啊,不滿意就放我回去吧。唉,若不是你吼著無聊,拉了我來,我現在可能已經到江南了。說起來,你這堂堂皇太女殿下不是應該去勤政殿學習處理政務去嗎?”
“好君兒,難得偷得浮生半日閑,你卻還凶我,我這個皇太女當得好可憐啊,身邊連個貼心的人都沒有。”
“是啊,小的太過愚笨,若入不了太女的眼,還請殿下這就放小的回家去吧。至於殿下的貼心人,那撫翠宮中不是有紅兒,翠兒,蘭兒,朵兒一大票嗎?”
紫英臉微紅了下,半響才厚著臉皮,搖著不知道從哪裏抓來的扇子,優雅的搖晃著,眼睛微閉的說:“子君,你小孩子家家的明白什麼,那男子的滋味啊,等你長大點就會明白了,暖香在懷,觸指升溫,嘖,那個滋味啊,要親自品嚐一番才會懂得的。對了,你的小菲兒呢?那個漂亮孩子不知道許人了沒有?不知道他要不要加入我的後宮呢,本殿下可是憐香惜玉的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