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琦不知道孫濱會把危婧和她帶到哪裏去,但她隻知道自己必須守住危婧,她才剛剛從噩夢裏蘇醒,不能再被另一個夢魘活捉了去。一路上,危婧一言不發,隻是扭頭看著窗外,但手指卻有動靜,時而握住又鬆開,時而交叉放在大腿上,黎琦精神緊繃,一直盯著危婧,實在不忍心看到危婧像是孤軍奮戰的樣子,於是她將手伸過去,抓住了危婧的手。
危婧回握住黎琦的手,但依舊沒有返過頭來,和黎琦對視,黎琦覺得不安,於是搖了搖危婧雙手:“危婧。”
危婧沒有做聲,黎琦靠她更近了些,然後側身往下看向危婧,才發現危婧的臉上有淺淺淚痕,一時間心疼不已,黎琦抬起手,擦幹了危婧臉上的淚水,不過她仿佛打開了一個開關,危婧突然情緒奔潰,返過頭,然後撲向黎琦的懷裏,痛哭道:“我害怕啊,黎琦,我真的好害怕,為什麼會發生這種事情,我才離開他們一會而已,就沒守護好他們,嗚嗚……”
“不關你的事,不是你的錯,他們一定是弄錯了,不會有事的。”黎琦輕輕拍著危婧的背,然後柔聲安慰道,一直抱著痛哭流涕的危婧到達了目的地。
“大嫂,黎小姐,我們到了。”孫濱開口道。
危婧這才放開了手,接著急急地下車了,沒有顧得上黎琦。黎琦從車上走下來,抬頭看向眼前的建築,不禁有點遲疑,上麵赫然掛著的是“宋氏集團”四個大字,她從來沒有踏進過這裏,很久以前她站在對麵,冷冷地瞥見過這棟高樓建築,沒有任何情感的,也是她第一次碰見了程妧,她拿著黑傘。那是發生在她並不知道宋家和自己之間的糾葛,如今她是知道的,她曾經一度想要炸平這裏。至於現在,因為宋勳,她猶豫萬分,她在門口站了好一陣,直到孫濱停好車,重新到達門口,她才反應過來。
孫濱看黎琦躊躇不前的樣子,猜中了幾分黎琦的心事,他走到黎琦身邊說道:“走吧,總會要見的,更何況現在最大的問題不是你和二少。”
黎琦突然醒悟一樣地看向孫濱,然後邁步往裏走去,孫濱跟在她的身後。孫濱領著黎琦進了電梯,然後按下了樓層,緊接著說道:“我們先去見見老板,了解一下情況。”黎琦沒有異議,然後電梯停在了十六層,這是宋勵特意為自己挑的樓層,黎琦從電梯裏走了出來,然後用眼睛觀察了一下四周,這裏和勵成律所的風格竟有幾分相似,不過擺設簡陋了,諾大的大廳裏,就擺著幾張漆黑的長沙發,然後中間圍著的是一張正方形的黑木桌,桌子上空無一物,整個格局看起來讓人壓抑,黎琦突然想起了宋勵對自己的所為,那一股殺意頓時漫過她的胸腔,她有點呼吸不暢。就在這時,從連接著的那間辦公室裏,傳來了危婧的哭鬧聲:“不可能,絕對不可能,我的爸爸不可能是個貪官,一定是假的,假的……”黎琦和孫濱沒有猶豫,靠近了辦公室,隻見辦公桌和地板上一片狼藉,危婧蹲在地上痛哭,而宋勵表情漠然,黎琦衝了進去,抱住了危婧,危婧全身都在抖,情緒激動,黎琦沒有說話,隻是緊緊地擁住她,給她力量,然後抬眸看向宋勵,隻見嘴角竟然含笑,眼神陰森地也看著她,無法讀懂他的神情。
危婧突然站起身來,黎琦沒有做好準備,險些向後倒去,癱坐在地上,幸好一旁的孫濱及時衝了過來,扶住了她,才免了她的難堪。
危婧徑直地走向宋勵,然後和他四目相對:“你對我說,是我爸的下部搞的鬼,我不信,那些叔叔我都或多或少的見過幾次,他們對我爸爸敬重得很,所以你說的我很懷疑。”
“你不相信我,我也隨便,反正檢方聲稱證據確鑿,我幾番想套出些什麼,都被拒絕了,看來爸爸這回,凶多吉少。”宋勵一臉可惜地說道。
“你說實話,是不是你弄的,你靠近我就是為的這一天是不是,現在已經達到目的了,離婚協議是不是早就備好了,就等我的簽字了。”危婧的情緒激動,眼神裏充滿了恨意地看著宋勵,一點也不畏懼宋勵那像深海般的眼眸。
“你在說什麼,你說是我陷害危家,我何必呢,我怎麼可能會做這種沒良心的事,爸爸器重我,媽媽也很疼我,而且我們夫妻之間也一直相敬如賓,我為何要做這種損人害己的事。”宋勵說得頭頭是道。